"但是,如今不僅僅是你們這些特殊人群的事,因為有人對普通人下手了,今年下半年還沒有結束,失蹤人口已經比上半年多了兩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白天霖說完,整個人像出鞘的刀,全身散發著鋒銳之氣。
白玉京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微微皺眉:“你們什麼時候注意到這件事的?”
白天霖眼中的懊惱一閃而過:“封家大長老失蹤,封連城找到特殊部門匯報時,我們才高度關注這件事,往特殊原因去想。”
吳瑎忽然開口問道:“你提到的齊保保是黑瞎子嗎?”
白天霖愣了下,點頭:“他的蒙古名字是四個字,有點饒口,齊保保是你們行內南瞎的本名。”
明明是分外嚴肅的場合,氣氛因為吳瑎的一個問題,變得有些奇怪。連解語花都維持不住臉上的神情了,胖子憋得快變成悲傷娃。
“你們都不知道他的本名?”白天霖顯然發現了重點,他還替黑瞎子解釋了一句,“蒙古人喜歡用他們民族英雄的名字,做自己的名字,大概是因為他的父母比較喜歡河南王。”
白玉京輕咳幾聲,把話題拉了回來:“你們準備用多少人監督沉船的打撈?失蹤人口的事又想怎麼合作?你不會傻到要自己做領頭人吧。咱們白家是跟著張大佛爺入世的,他的事你應該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還想重蹈覆轍?”
“這不是說話的地兒。”白天霖面無表情地掃視周圍,冷聲道。
吳瑎站到白玉京身邊,低聲道:“讓他進來說吧。”
白玉京眸光輕閃,側身讓路:“五哥,請。”
“十三弟,你的性子比傳聞中乖多了。”白天霖在紅木長椅上坐下,看著慢條斯理喝茶的白玉京說道。
白玉京還沒有開口,吳瑎便接話:“傳聞并不可信,大白是有赤子之心的厚道人。”
他說完,連白玉京都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看到解語花和胖子都點頭時,白玉京眨了眨眼,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白天霖將他們的神色動作盡收眼底,十分無語:“你們平時都是這麼給我十三弟洗腦呢?那我這幾年是在給誰兜底?”
“前幾年參加灰色賭斗的人是誰?今年被通緝的又是哪個?以前還給我點緩氣的機會,今年闖的禍,簡直是逼著我犧牲,去掙一等功!還好我們是特殊部門,不然我早回來種紅薯了。”
白玉京難得神情尷尬,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個時候要說什麼他又沒要求白天霖幫忙,就有點不識好歹,太矯情了。
胖子卻說道:“這位同志,你回來只能是繼承家業,種不了紅薯。再說神鬼不通道,強通少不了出車禍。”
一直沉默地解語花開口道:“我不反對合作,但我和大白弟弟的看法一樣,不建議我們這方的人主事,你們那邊必須要找一個能服眾的人出來,做主要責任人。”
第150章 你方唱罷他登場
日落黃昏,在解語花身后綻放一層光暈,秋末風涼,他也只穿了粉色西裝。
不知從何時起,他上位者的氣勢已經無法被環境和衣裳遮掩,尤其是面對陌生人。
白天霖并沒有被他的氣勢壓住,依舊坐得筆直,堅毅的神情仿佛永久畫在了臉上:“換作別人帶隊,你們估計會吝嗇到一點信任都不給,到時只會更麻煩。
如果由我來,我可以不管你們死活,但不能不管十三弟,多少會有些不同。”
“興亡天下事,血淚洗三代,我們不想再重復先輩的路。和平時期,總免不了派系相爭,你方唱罷我登場。我想幾十年前的老領導也曾同情我們的情非得已,施舍虛無的未來,最后卻是狡兔死,良狗烹。五哥,這世上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
白玉京很少和人講大道理,但此刻他們要做的決定,關系重大,是輪回和新生,一切尚未可知。
最先妥協的是吳瑎,他說:“我希望事情結束后,所有人都能過正常的生活,但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胖子只剩自己沒表態,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管你們派什麼領導,我只認小哥,他讓我捉狗,我絕不抓雞。”
“小哥不在,制定計劃花兒爺可以主導,小天真查缺補漏,但執行期間有什麼變化,我聽大白弟弟的。我和黑眼鏡是他們有且僅有的兩個伙計。”
白天霖看著胖子的目光有了不一樣的轉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果然也與常人不同,大智如愚,眼光老練,處世通透。”
胖子甩了下自己的大波浪:“過獎過獎,和聰明人呆久了,傻瓜也能開竅。白五兄弟,這事兒一把手不發話,我們這些小嘍啰談再好也沒用。就像小哥,我們幾個集體造反,對他趟墓的影響也不大。”
白天霖站起身說道:“明天我來接你們去東海,一起等張麒麟。我還有其他事情,到時見。”
然后他又叮囑白玉京:“別亂跑,王胖子和吳瑎的身手一般,萬一那些人要抓他們,二爺的人不一定能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