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叫我一聲四伯,我很高興。我是個廢人,你和天霖都是自己成材,四伯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你爹。”
白牧山涕淚交加,讓白玉京手足無措。
他不怕長輩兇狠打罵,就怕溫言軟語唱苦情戲的。
“您怎麼和我媽一樣了?”白玉京無奈地推著對方的輪椅,往房間里走,“五哥可真會找人降我。”
白牧山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淚:“你想去辦事就去吧,不用管我。”
“哈哈哈,白白,這一口老茶你咽得下去嗎?”系統在意識里幸災樂禍。
黑瞎子拿起桌上的橘子剝開,遞給白牧山一半,對白玉京笑道:“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白天霖把他的老父親放在這兒,你醒后這里就是最安全的。要不把你媽和你妹也接來?”
好不容易和家里人撇開關系,現在接過來,不等于給人送把柄嗎?
像吳瑎爸媽那樣不好嗎?
白天霖為什麼要排行第五,白玉京覺得老六很適合他。
白牧山說句話都喘,別說帶去西王母宮了,去公園遛彎都夠嗆。
他甚至不敢給白牧山吃補血藥和體力藥,萬一虛不受補,就麻煩了。
“四伯,您先歇會兒吧。我不走,就在這兒守著你,等五哥回來。”
白玉京開口下了保證,因為他感覺到白牧山身上的生命跡象很弱。
為了讓白牧山放心,白玉京在房間里又加了一張床。
等白牧山睡著后,白玉京朝黑瞎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原本睡著的白牧山睜開眼,淚水洶涌而下,打濕了枕頭。
“四伯他……”白玉京咬了咬牙,問出心中的疑問,“為什麼像是回光返照?”
黑瞎子拿出一根煙點燃,嘆了口氣:“你的感覺沒錯,他可能連今晚都扛過不去了。”
白玉京瞬間心口像堵了塊石頭,他長這麼大,見白牧山的次數屈指可數,還沒有和吳貳白親近,只是家里會收到以白牧山名義送的東西。
但血緣關系有時就是特別奇怪,尤其是對方充滿善意的時候。
“他只有白天霖和你兩個至親后輩,白天霖身不由己,只能你送他一程了。”
白玉京聽了這話,哪還忍得住:“放屁!我又不是他兒子。你守著四伯,我去封家找五哥,他不是有專機嗎,我不信他趕不回來。”
“封家的事拖不得,白天霖的壓力很大,不盡快解決,上面可能護不住他。”黑瞎子知道他已經有了決定,但還是提醒他其中的利害關系。
“以后我護著他!”白玉京脫口而出,“我以前短命,只做最重要的事,現在我有的是時間和他們周旋。”
他說完,就往外走,迎面撞上買牛肉粥回來的吳瑎,還有神情局促的蚩嬌嬌。
“干嘛去,喝完粥再出去啊,外面冷,你穿成這樣可不行。”
吳瑎攔住他,把手里的粥塞給他,脫掉外套給他披上。
“小三爺,你知道我四伯的事嗎?”白玉京盯著吳瑎的眼睛問。
吳瑎一臉迷茫:“你四伯是誰啊?”
白玉京把事情的始末和吳瑎說了,吳瑎立刻拿出手機:“你別急,先把粥喝了,我給機場熟人打個電話,看最早的航班是幾點?”
他轉過身去打電話,爾旌和張日山相繼出現,但被黑瞎子攔住了。
“這個時候的小瘋子不能惹,真炸了這里就麻煩了。”
張日山聽了黑瞎子的話,沒有再往前走,神情惋惜道:“不管是哪一家,所謂的家族規矩,都是越來越畸形。白天霖和白牧山父子的心結難解啊。”
“黑爺,你故意模糊重點,當心那小子秋后算賬,他可是連二爺書房都敢砸的小瘋子。”爾旌提醒正在抽煙的黑瞎子。
黑瞎子吐出一連串煙圈,悠然道:“沒事,我準備去找啞巴張和花兒爺玩會兒。等小瘋子從封家回來,你們幫我解釋一下。”
張日山笑道:“我可不敢招惹他,而且我還欠他人情呢。”
爾旌接著說道:“二爺不在,他萬一要和我動手,我現在又打不過他,多沒面子。”
“你們兩個都是長輩,怎麼能害怕一個小輩?”黑瞎子壓低聲音,看著站在不遠處抱著餐盒的白玉京,“小身板里能有多少能量?”
“黑爺不怕,可以不跑。”張日山笑著轉身離開了。
爾旌附和道:“我也這麼覺得,黑爺如果打得過,等小瘋子回來解決完事情,你再去找小哥和小九爺也不遲。”
黑瞎子尷尬地摸了摸鼻梁,把墨鏡往上推了推:“其實ʝƨɢ我是白家遠親,一想到白發人送黑發人,我心里有點難受,這白事席我就不吃了。”
爾旌愣了下,朝他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黑爺!”
第261章 股掌之中
白玉京和吳瑎坐上飛機時,已經中午了。
吳瑎喝了口橙汁,皺眉對白玉京說道:“大白,我越想越不對勁。爾旌叔和張日山怎麼連樣子都不做,就放我們走了?”
“因為有背鍋的人了。”白玉京想到離開前黑瞎子說的話,嘴角微翹。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黑瞎子,演起來誰不知道誰。
吳瑎仰頭仔細回想了下:“是黑眼鏡嗎?他圖什麼?難道小哥幾天不揍他,他就皮癢?”
他把橙汁的吸管拿出來,橙汁遞到白玉京面前:“有點酸,我不想喝,你不是喜歡喝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