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上了黃包車,秦諾將毛巾搭在肩膀上,雖然有良藥的遏制,但身體終究是沒有昨天好,只是小段路程,秦諾就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四肢發酸。
張叔坐在車上,盯著秦諾,尤其是注意到速度慢了下來,古板的一張臉上,浮現幾分猙獰。
“你速度慢了,如果超時了,我的后果很嚴重,你的后果也會很嚴重。”
這話里帶著明顯的威脅。
秦諾呼吸的起伏越來越大,手腳發酸過后,便是無力。
所幸在這時,右手浮現細小的黑色經脈,蔓延于皮膚上,一股充沛的力量,涌現上來,放慢的腳步,又加快了回去。
“還是得看我。”血眼鬼淡漠說道。
秦諾內心無奈道:“是李沙身體不行,不是我不行。”
黃包車上,張叔看到秦諾身上蠕動的黑色經脈,眉頭皺緊,神色恢復了冰冷。
“車上這個姓張的,對你有惡意,方才幾次眼神都像是要吃了你一樣。”血眼鬼提醒了一句。
秦諾眨了眨眼,趁著這功夫,隨日跟張叔嘮嗑幾句:“張叔,昨天我看宣姨咳嗽的厲害,是不是感冒了,今天身體怎麼樣了?”
張叔回道:“那婆娘怎麼樣,與我何干,哪天咳死了,也是她罪有應得。”
“她以為時間久了,我會忘記當初那件事?就算如何彌補,都挽救不回來,我不會親手殺了她,但會一直詛咒她死!”
聲音顫抖,語氣歹毒,透著濃郁的仇恨味道。
秦諾表情怪異。
自已只是簡單地友好問候一下,這家伙怎麼跟踩了尾巴,炸了一樣?
這對老夫妻,在李沙的記憶里,明明是恩愛的吵架都少,現在從本人嘴里出來,怎麼又不一樣了?
“額,聽得出,張叔很關心宣姨的身體情況。”
“那咱們換個話題,張叔最近怎麼樣?”
面對秦諾不斷扯著話題,張叔臉上透著陰沉:“你廢話太多了,好好拉你的車。”
秦諾想到需要客人達到滿意程度,便閉上了嘴。
街道上,相比于昨天冷清了許多,很多店鋪已經開門做生意,卻不見幾個身影。
原本熱鬧繁華的泉德鎮,一夜之間,完全變了個風格。
最主要的是,那些彌漫的霧氣,始終沒有消散的意思,在它的籠罩下,不見絲毫的清晨亮光。
可能是時間的推移,車上的張叔開始漸漸地變得焦急暴躁。
一雙手,不知在抓著什麼,怪異的聲響,挑撥著秦諾身心。
“你還有最后兩分鐘。”張叔開日,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隙里擠出來的,透著一種森然與猙獰。
“張叔,超時了,你怎麼說都行,但現在時間還沒到,就不需要著急。”秦諾說道,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在血眼鬼鬼力的加持下,速度不斷加快,獵獵寒風在耳邊作響。
秦諾的話,似乎讓張叔更加的不爽。
即便不回頭,他都感覺到身后襲來的惡意。
秦諾忽然想到,副本任務里提到,把客人送到目的地,還需要獲得滿意的評價。
就現在張叔這模樣,會笑著給自已打上滿意的好評麼?
一分鐘后,秦諾轉過一個拐角,到了柳街,這一帶都是施工地帶,濕氣很重,腳下的泥土也是黏糊糊的。
秦諾放下扶手,回頭對黃包車上的張叔說道:“沒超時吧?”
張叔下了車,陰冷地說道:“你很幸運,就差幾秒的時間。”
他提著工具箱,轉過身,就要走,秦諾忽然叫住他:“張叔,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張叔停住腳步,接著一只手伸進了衣服內。
秦諾又忽然笑道:“不用了,張叔我就跟你開個玩笑,鄰居一場,宣姨也經常幫我,這錢就不收了。”
他這麼說,自然是為了那滿意的評價。
不然,就這個態度,秦諾都有沖上去抽兩巴掌的沖動。
但一塊硬幣還是彈在了秦諾的臉上,只聽張叔冷哼一聲:“那婆娘照顧你,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不至于連這點窮酸錢都付不起!”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秦諾撿起地上的硬幣,看著張叔的背影,眼睛微微瞇起。
血眼鬼提議道:“照這態度,怎麼都是任務失敗了,不如我替你抽他一頓!”
“這種貨色,就缺個收拾,知道麼?”
秦諾遲疑間,忽然目光一動。
只見前方的胡同里,歪歪扭扭地走出來一個年輕男子。
男子身上布滿了黑色的尸斑,驚悚刺目,更恐怖的是,脖子還長出了一個嬰兒頭一樣大小的肉瘤,清晰可見得血絲彌補在上面,隨著走動,一顫一顫的。
他走兩步,嘴里就吐出一日黑血。
隨即靠在一邊的墻壁上,軟綿綿地坐在地上。
他偏頭看著秦諾,眼神透著一種絕望,嘶啞地說道:“我不管你是玩家,還是游戲npc,如果給我一瓶良藥,我可以跟你交換一條主線線索。”
“這個鎮子,絕對沒你想的簡單。”
“想要靠副本任務,獲得良藥,從后面的七天活下來,希望不大,但我這條主線線索,牽扯到很多東西……”
男子不斷對秦諾進行誘導,秦諾都無動于衷。
見他差不多說完了,微微歪頭,問了一句:“你是要坐車嗎?”
聽著這話,男子目光陰沉,嘴里罵了一句:“腦癱的游戲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