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有一個直徑約千米的空地,其上布置著一個殘破的法陣。
法陣的最上端有一團白霧,狂風也不可將之吹散。
內部的中央位置,有一個布滿了裂痕的八卦圖。
陣法之外,有十余人正在細細的研究著,想要打開一個缺口,從而得到陣內的寶物。
“七彩琉璃燈。”
一件可以蘊養靈魂的寶物,閉關修煉的輔助之物,十分珍貴。
這座陣法存世多年,陣紋破損,陣基腐朽。
眾人正在想辦法破解陣法,從而得到里面的琉璃燈和一些上等靈藥。
遠處,陳青源眺望了一眼,低語道:“別過去了,沒必要自找麻煩。”
陣法處的十余人穿著統一的服飾,來自同一個陣營。
為了區區一件靈寶而起了爭端,不值當。
再者,這處陣法是他們先尋到的,陳青源也沒道理去爭搶。
正當陳青源準備離去之時,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氣勢,身體下意識的做出了防御的姿勢,眉頭緊鎖。
數個呼吸以后,一道極強的劍意覆蓋了這片區域。
轟——
一抹劍光閃過,落到了那座破損的陣法之上。
地動山搖,卷起了一陣狂風,驚得茂密的枝葉發出沙沙之聲。
劍光閃過,陣法的某個位置出現了一道十尺長的裂縫。
“誰?”
陣外的十余人如臨大敵,合力凝聚起了一道護體結界,擋住了劍勢余威,警惕忌憚的眼神掃視著四周。
“東西不錯,我收下了。”
一個身著青色布衣的青年現身了,古銅色的面頰上留著沒有清理干凈的胡渣,一雙深邃的眼眸藏著不少的心事,略顯凌亂的頭發隨風舞動。
青年以極快的速度通過了陣法裂縫,將里面的七彩琉璃燈取走了。
也許是不在意,也許是今日不想手染鮮血,青年只是拿走了琉璃燈,陣內的諸多靈藥分毫未動。
“你是何人?”
眾人注視著青年,忌憚至極。
“蘇星隕。”
青年淡然一笑,回答道。
嘩——
這個名字一出,十余人不約而同的倒退了半步,面露驚恐的神色。
他們來自南域,雖然此前從未見過帝州的妖孽,但購買了很多的書籍,對帝州的年輕一輩有所了解。
“你是蓬萊山莊的蘇星隕?”
南域的某位修士吞咽了一口唾沫,表情略顯惶恐的問道。
青年笑而不答,許是默認了吧。
眾修士轉頭看了一眼陣法上殘留著的劍痕,又瞥了一眼凌立于虛空中的蘇星隕,不敢生出任何的不滿之意,只希望蘇星隕可以盡快離開。
帝州三十六頂尖宗門,蓬萊山莊位列其中。
眾所周知,蓬萊山莊年輕一輩最強的不是圣子,而是蘇星隕。
這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誰都摸不清其脾性。
可能今日他與你飲酒暢談,無話不說,明日便莫名其妙對你出手,不死不休。
有時候,他會去凡人國度救治苦難的生靈,喜歡聽別人稱贊他是一個好人。
有時候,他遇到了心里不順的事情,便會大開殺戒,男女老幼一概不留。
為此,蓬萊山莊多次想要將此人逐出師門,或是廢除修為。幸虧有著其師尊的庇護下,蘇星隕才多次逃過一劫。
取走了七彩琉璃燈,蘇星隕對南域的這些修士不感興趣,而是轉頭望向了陳青源所在的方位。
兩地相距很遠,再加上陳青源施展了隱秘的手段,那些南域修士根本沒能發現。
然而,蘇星隕卻察覺到了有人在附近,十分不凡。
“他發現我們了。”
陳青源與道塵和尚說道。
“此人,很強。”
道塵和尚一臉嚴肅的說道。
“帝州妖孽,不可小覷。”
在陳青源的記憶中,道塵從未笑過,跟個木板似的。
“他若敢對陳施主不利,小僧可以為他超度。”
道塵雙手合十,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的陳青源,不寒而栗。
道塵乃是東土佛門的第一佛子,同齡人之中,沒有一個能與之爭鋒。別看他平日里莊重嚴肅,真要出手了,誰知道有多麼恐怖。
畢竟,東土的老和尚敢讓道塵一個人橫跨無數星域而來帝州,這對道塵的實力肯定有極高的自信。
老和尚讓道塵入世有兩件事情,護住陳青源,以及讓道塵體悟紅塵。
身為東土佛門的領袖,老和尚深知帝州妖孽的恐怖。可是,老和尚還是派遣了道塵過來,足可說明很多的東西。
“咱們走吧!”
陳青源提了一句。
“嗯。”
道塵輕輕點頭。
兩人朝著南方而行,走了約莫一刻鐘。
同一時間,兩人停下了腳步,眼里閃過一絲凝重的神色。
“出來吧!”
陳青源望著遠處的一棵巨樹,冷聲說道。
簌簌......
一堆樹葉被蘇星隕伸手撥開了,隨后身體一動,站在了一根粗壯的樹干上面,與陳青源等人對視著。
蘇星隕暫時對陳青源沒什麼興趣,因為他不認識。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道塵和尚,從上到下的打量著,肆無忌憚。
北荒天驕眾多,陳青源雖然是十杰之一,但名氣還傳不到帝州各個勢力的耳中。
道塵和尚可不同,他一個人代表了東土的意志,想不引起世人的注意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