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矯揉造作,這個時候,他的確需要休息,幾天來,都是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每天都是提心吊膽,更是經歷了差一點兒,被對手的火器給殺死的危機。
能夠繼續北上,完全就是靠著心中的那一股子精神氣兒。
如今虞允文來了。
辛棄疾也算是有了主心骨,精神氣兒一下子就歇了。
虞允文早年也是跟隨岳飛等人南征北戰,后來在趙構御駕親征的時候,也是立下了大功勞。
其人也是一樣能文能武,在大宋,不僅是右相,還是軍機處的參謀。
可以說,在現在的大宋,除了四大帥之外。
這虞允文便是如今的官家最為器重的大臣,看起來不過是右相,其手中的權柄,卻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官家卻從未忌憚這些手握大權的重臣,就算是有著幾十萬大軍的四大帥。
趙辰也都是十分信任他們,從未想到過功高蓋主。
因為他們就算是功勞再高,那也不可能有著敢擁兵自重的心思。
在趙辰的身后,那可是還有一位神秘莫測的仙師。
這也是幾位帝王已經不必擔心有大臣功高蓋主的事情發生,從而不惜開始反目成仇。
這也是為何,那些有能力的大臣們,可以善始善終,可以一直發揮著自己的作用的原因。
虞允文帶著賈似道一路北上,然后從汴京城的側門進入。
一路直接到達了皇宮內。
趙辰就站在那鹿臺上,看著虞允文押送賈似道,到了下面的場地。
“官家,臣不辱使命,安全押送賈似道入宮面圣。”
虞允文抱拳施禮說道。
趙辰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走到了賈似道的面前。
“朕未曾想到,在朕的治下,在這繁華的大宋之下,竟然還有你這樣惡貫滿盈的貪、官、污、吏。”
“朕也看了你的呈詞,簡直是一派胡言,想要偷換一些概念,想要給自己的那些個惡行,找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說實話,朕以前,也只是對你這樣的人,有所耳聞,今日到底第一次見了。”
賈似道抬頭,看著這個非常年輕的大宋官家。
“官家,罪臣如若是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可否饒恕罪臣之過?”
趙辰背著手,搖了搖頭,說道:“不能,你所犯下的罪行,就算是殺你十次,那也是不夠的。”
“你交代了,朕可以寬恕你的家人。”
“這也是朕最大的仁慈,對于你們這些貪、官、污、吏,朕要是不殺你們,何意對得起大宋的子民?”
“又何以對得起,被你們陷害、殺死、欺辱的那些個蒙冤之人?”
“更對不起這朝堂上鐵骨錚錚的忠臣!”
賈似道沉默了。
與其這樣,那他還不如不說了。
畢竟那些個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能夠為了殺死他而拿出火器來。
那他真的要是什麼都說了,這朝廷怕是也難以保全他的家人吧?
趙辰看出來賈似道的心思,背著手,微微俯身,看著賈似道,問道:“你應該知道關山雁吧?”
賈似道聽到這句話,立即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趙辰。
趙辰悠悠地說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有一句話,叫做墻倒眾人推。”
“仙師也有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你犯下那些惡行,定然還是有一些心善之人,不愿意見到,更不想,你還能夠有個善終。”
“你現在不說,朕就直接讓你全家都死無葬身之地!”
賈似道還是不肯開口。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也沒有做出什麼咬舌自盡的行為來。
因為他怕疼,而且,咬了舌頭,也不一定真的就能死了。
趙辰見此,直接冷哼一聲,說道:“哼!私藏火器乃是大罪,朕必然要查一個水落石出!”
“你以為,你不說,朕就不可能知道嗎?”
“朕知道,你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讓關山雁保護的母子,而是在潛江的桃源村的張氏母子。”
“對吧?”
賈似道不敢相信地看著趙辰。
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一直隱藏如此之深的秘密,怎麼就直接被皇帝給知道了。
在他被抓之后,鄂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何他的那點兒秘密,全部都被查出來了?
趙辰見到賈似道的神情,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應該是能夠有所得。
“說說吧。”
賈似道深呼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對方沒有想著營救他,而是一直想要殺死他,便是已經放棄了他這個棋子。
如今,趙辰連張氏母子都找到了。
他如果繼續堅持不開口,最后可能真的連后人都沒了。
自己的死,可以換取他們的生,那也算是值得的。
“是益王、晉王、景王、沂王等人,當年,罪臣不過一小小知府,被他們賞識,給了不少錢財,為我升官鋪路。”
“后來,他們便以各種方式,在鄂州建立一些工廠,強行讓那些個獨身一人的單身漢子,去工廠內日夜不停地從事生產。”
“并且,還安排了人,教我如何貪墨朝廷發下來的賑災之銀,而不會被戶部和吏部發現。”
“官家,罪臣也是被迫的啊!”
“當初如果不答應他們,很有可能就要被他們的人給殺死,罪臣也是沒辦法,只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