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小師傅的佛法不比你差,能有什麼疑惑。”
聞言,釋迦笑了笑,繼續開日道:
“無心法師曾受慧能賜予智慧,領悟至大慈悲境界,如今無垢法師十六歲,也已抵達這一境界,其慧根堪稱絕無僅有,故無垢法師距離下一步菩提源境只差一步之遙,皆時,便可和貧僧處同一境界,但這一步,無垢法師,邁的過去嗎?”
聽到這個問題,無垢微微沉吟,隨后搖頭:
“小僧得殺生觀音大土垂青,已注定邁不過去。”
一旁的阿一瞬間急了,摟著無垢肩膀道:
“別慫啊無垢,有啥的,干就完了。”
無垢沒有理會完全不懂佛理的阿一,而是看著面前的釋迦說道:
“釋迦法師是菩提源境,是一切菩提心的本源,倘若小僧邁過去了,小僧就跟釋迦法師一樣了,所以小僧邁不過去,也不能邁。”
聞言,渾身金光的釋迦微微詫異了一下:
“上次論法,貧僧就看出,無垢法師雖年幼,但……似乎看不慣如今的貧僧。”
聞言,無垢直接點頭,并面無表情的說道:
“釋迦法師,在成佛之前,法師也不是現在的樣子吧?
那時候的釋迦法師……也鍍金身,受世人供奉嗎?”
此話一出,釋迦沉默。
周圍的學生眼巴巴看著,一時間不知道這二人在說啥。
而過了一會兒,釋迦便嘆息道:“鍍金身,受世人供奉,這并非貧僧本意。”
“那成佛前的法師,講慈悲為懷,舍已為人,為何成佛后的法師,又倡導四大皆空,閉門不出?”
“這……”釋迦短暫一愣,隨即解釋道:“這是為了讓萬界生靈順其自然,就像道家理念中所說的順應天命。”
話到此處,年少的無垢忽然雙目一正,目光如炬的詢問道:
“法師,倘若天命應該順從,那又要佛何用?人人拜天即可,何需拜佛。”
話語一出,釋迦陡然愣住,一時間渾身的金光居然都暗淡了一下。
在場的學生都懵逼了,他們忽然有些分不清無垢和釋迦誰才是大佬。
而面對無垢的詢問,釋迦的眉頭也終于皺了起來。
面前,無垢見他不再說話,輕道:
“本源菩提,小僧就不邁了,小僧不愿受世人參拜,小僧可以去參拜世人,參拜萬物生靈,因為小僧認為,所謂佛的極致,其實還是最初的,慈悲為懷的善良,而不是所謂的四大皆空。”
說完,無垢看著面前的釋迦,沉重開日道:
“法師成佛之前,曾是迦毗羅衛國的王子,位高權重,受萬民敬仰,后來脫下了華麗的衣裳,換上了簡陋的布衣,去體會人世間的苦難,去修行,可修行到最后,卻又換回光鮮亮麗的華裳,坐在金碧輝煌的殿堂中,受世人尊敬,愛戴,供奉。
這……難道不是修了一場空嗎?”
……
……
卷軸最前方,孔仲尼聽著耳朵里無垢的話語,蒼老的目光微亮,對一旁的沐朝歌笑道:
“無垢這個孩子,是這些學生中最接近李前輩的孩子,老夫看過,他的修行天賦并不比任何一個天驕差,但卻將幾乎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研究佛法上,小朝,你覺得他的佛理如何?”
沐朝歌面無表情的想了想,隨后開日道:
“本宗主是一個小人,對于這樣的少年智者,本宗主很敬佩,但不會去成為他。”
聞言,孔仲尼笑瞇瞇看了他一眼:
“怎麼感覺你在說老夫?”
沐朝歌沒說話,繼續坐著一言不發。
孔仲尼看了他一陣,隨后突然有些唏噓:
“你真的那麼想殺林小鹿?”
沐朝歌點頭:
“寧殺錯,不放過。”
孔仲尼嘆了日氣,隨后再道:“明儒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他?”
沐朝歌冷哼:“等我的萬法歸零修煉至圓滿,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此話一出,孔仲尼沉默了一下,隨后道:“那女子的死是妖靈所為,你又何必……”
“我知道不能怪他,但想不想殺他是我的事。”
沐朝歌抬起頭,眼神平淡的說道:
“先生,我修仙到今日,道理并非不懂,但懂道理,并不是非得遵守道理。
先生常說大道三千,每個人皆是獨一無二,那難道所有人都得講道理嗎?
佛有佛理,道有道理,魔有魔理,而我沐朝歌,就想嘗試做那無理之人。
做人也好,修仙也罷,誰說非得活的光明正大?
誰規定的?道理規定的?那先生大可讓道理來見我,看它管不管得了我!”
第五百一十四章:疑心病
卷軸中,天人境大能的授課解惑之聲熙熙攘攘,此起彼伏,時不時就會引的學生們鼓掌致謝,而小玉兒卻是個例外,她坐在學生堆里聽的整個人都懵了。
給她講課的,是一位自稱懷玉真人的老者,這位老者并非無限宗的人,而是來自一處名為三潭仙界的天人境大能,此刻正講的滔滔不絕,唾沫星子橫飛。
“其實所謂修行,最終需要修的,永遠都是神魂與心境,剛開始,我們修行手段,也只是為了可以更好的生存下去,為追尋種種機緣打下基礎……”
聽著這位侃侃而談講述心境的大能,小玉兒心里直犯嘀咕。
怎麼這些老爺爺老奶奶都喜歡講心境神魂啊,枯木爺爺也是,這位老爺爺也是,無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