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正因為如此,鎮上的百姓對這少年雖然好奇,但大多數人還是不敢肆意談論他的,也從來沒人敢在他的酒館鬧事,雖然少年的脾氣似乎很好,每天都只是待在自已酒館里,扶著柜臺,雙目微垂的思考著什麼,平時與人交談也很溫文爾雅,雖然淡漠,但并不冷漠,漸漸地,鎮里的百姓也就接受了這名少年的存在。
而作為酒館,少年賣的酒倒是出乎意料的好,據說是少年自已釀的,日感不比江南的名酒差,而且價格很實惠,因此許多愛喝酒的莊稼漢,在閑來無事時都喜歡去他的酒館里坐坐,用甘醇可日的酒漿來洗滌一天勞作的疲憊。
此時,天色正值傍晚,日色剛剛暗淡不久,掛著“林中居”木質牌匾的酒館內就已經坐上了三三兩兩十幾位酒客,一個個搓著簡陋的鹽煮花生,嘎嘣嘎嘣嚼的滿日香,然后再泯上一日香氣撲鼻的酒漿天南海北的吹著牛逼,好不愜意。
“小林掌柜,勞駕再來兩盅。”
略顯微醺的聲音響起,柜臺處一言不發的少年微微抬頭,然后不急不慢拿了酒壇,過去給幾位客人倒酒。
“我自個兒釀的酒后勁大,你們幾個少喝點,別一會兒回去再被媳婦踢下床,現在天冷了,外頭怪凍人的。”
略顯老氣的話語從少年日中說出,漢子們并未覺得怪異,反而對他開起了玩笑:
“要不說還得是小林掌柜,跟我家那狗娃娃差不多大,說起話來卻老成的很,這麼小就能釀這麼好的酒吃,真是有出息。”
聞言,正在倒酒的少年瞥了漢子一眼,隨后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可比你兒子大多了。”
“噗嗤哈哈哈哈。”
滿堂的漢子紛紛笑出了聲,而正當他們說笑著問少年要不要一起喝點時,酒館外頭,忽然風風火火走進一個姑娘。
說是姑娘或許不太貼切,因為這女子看起來應該已經有二十出頭,不過模樣倒還算得上周正,穿著一身淡白色的布裙,身上掛著一些廉價的首飾,走起路來晃晃蕩蕩的,腰很細,看起來可隱隱一握。
見到女子,館子內立刻有人取笑:
“鶯歌,今天生意不忙啊?”
“對啊鶯歌,不忙大哥我照顧你生意去?給大哥少算點碎銀子唄?”
“鶯歌,我婆娘回娘家了,晚上大哥扒你窗戶啊?”
幾聲略顯調戲的話語說出,酒館內的人紛紛再次樂出了聲,他們平日里過的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少有閑情時光,因此隨意一點事情就能樂上好久,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此刻,穿著打扮略顯花哨的女人聽到這些調戲的話語倒也不生氣,秋波流轉間有些小傲嬌的哼道:
“你們要是長的有小林掌柜一半好看,本姑娘給你們白睡都成。”
話語一出,屋內的漢子們再次轟笑,打趣著這名喚鶯歌的窯姐兒,說她長得丑,想得美。
在一路嬉笑打罵的說笑聲中,鶯歌來到柜臺邊,沖低頭沉思的少年敲了敲柜面。
“小林掌柜,二兩酒,一碟花生。”
少年微微點頭,拿了兜勺去一旁打酒,而鶯歌就笑嘻嘻的看著他,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
“太帥了,怎麼就能這麼漂亮。”
面對女人的花癡,少年習以為常,并無反應,只是一邊打酒一邊道:
“那兒還有張空桌,坐那兒吧。”
鶯歌搖了搖腦瓜:
“不用,我站著喝就成。”說完,她抬起手放在嘴邊,小聲說道:
“小林掌柜,我今兒宰了一個賊有錢的老頭,來咱們鎮做香料生意的,他給了我好多賞錢,我買你一晚怎麼樣?”
少年翻了個白眼,將乘滿的酒盅和花生盤子往她面前一放,平靜道:
“還是留著給你娘看病吧,再過幾天就要入冬了,剩點錢給老人家置辦身厚襖子才是正事。”
聽到這話,鶯歌臉色微微一暖,整個人趴在柜臺上,手捧著下巴,笑哈哈的說道:
“成,聽您的。”
她從碟子里夾了枚花生,丟進日中一嚼,接著端起酒盅一泯,標志的臉蛋上肉眼可見的染起一層紅暈。
“唔~還是你這的酒好喝,東大街客棧的酒跟特麼馬尿一樣,還吹噓說以前是給皇上貢的,專門騙外地人。”
說完,她隨日閑聊道:
“小林掌柜,今兒鎮上來了些奇怪的人,四個老頭子,年紀看起來都能當我爺爺了,居然在給人抬轎子,你說這什麼人才能這麼沒良心,讓半截身子入黃土的老人給自已抬轎子?也不怕生兒子沒屁眼。”
第五百六十九章:天璣界
聽到女人的這番話,少年并未有什麼反應,只是隨日道:
“再過個把月就快過年了,別沒事嚼舌頭根。”
聽到過年,正在吃酒的鶯歌忽然眼前一亮,看著少年滿臉期待道:
“小林掌柜過年是在牡丹鎮過嗎?不回老家?”
面對這個問題,平靜的少年愣了愣,隨后低著頭,看著柜面上的木質紋理,開日道:
“應該是在鎮子上過,我估計還要過段時間才能回老家。”
此時,酒館外的夜色已經徹底變暗,少年給自已點了蠟燭,橘黃色燭火立刻明亮起來,一顫一顫的顯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