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在不夜城中左拐右拐,繞過一處金碧輝煌的賭場,來到一個無法被燈光觸及到陰暗角落。
不夜城尚未完工,有幾處可以偷偷潛出,這個消息價值一萬錢!
張良眼見四下無人,便從狗洞大小的地方鉆了出來。
結果一露頭,發現一只肥碩的大黃狗,正伸著舌頭,歪著腦袋,奇怪的看著他。
“去去去!”
張良趕走大黃狗后,感覺有些奇怪。
他自然是知道,秦風小時候被大黃狗咬過,對這玩應過敏,一看到就應激。
不抽上兩個大嘴巴,就心里難受。
所以不夜城周圍居然有這麼一只肥碩的大黃狗,著實是有些不對勁。
但他也沒有多想,不過就是一只狗子而已,還能通風報信不成?
張良貼著墻壁,一路潛行。
流浪江湖多年的他,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
托秦風的福,他再也不像前世那般,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了。
妥妥一個身形矯健的美少年。
當然,比起虎背蜂腰螳螂腿,卻還是謙謙玉公子模樣的扶蘇,就還是差了一些。
就連秦風,都有些嫉妒。
扶蘇他媽究竟長的多好看,才能做到與始皇大大的基因完美融合,生出扶蘇這般人生贏家?
大概走了一刻鐘時間,張良躲過去三處明哨,兩處暗哨,終于是走出了不夜城的警戒范圍。
不得不說,這次給他提供消息的人,著實靠譜。
在鉆進一處莊稼地后,張良終于松了口氣。
前方人影攢動,一個頷下三綹胡須,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徑直走了過來,淡淡說道:
“子房,你父親在一號化糞池,徑直往南走半個時辰,便到了。”
張良聞言,頓時眼睛之中充滿了水霧。
果然啊!父親為了自己,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了!
秦風狗賊!居然將我父親關押在化糞池的牢獄之中,簡直是不當人子!
等我將父親救出來,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張良抹了一把眼淚,深深作揖道:
“蕭何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蕭何緩緩搖頭道:
“其實.......你何必如此呢?”
張良認真的說道:
“暴秦一統天下,只會讓百姓更苦!
唯有舉起義旗,推翻暴秦,才能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蕭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張良剛要離開,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哽咽問道:
“不知道我父親.....身體還好?是否已經被秦風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蕭何搖搖頭:
“不曉得,我來到咸陽后,并未見過你父親。”
張良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
便拱拱手,轉身離去。
眼見他走遠了,蕭何才從旁邊推出來一輛自行車,助跑了兩下,便坐了上去,飛馳而去,極為瀟灑流暢。
不得不說,自行車的發明,讓不愿意騎馬的蕭何十分受用。
尤其是造價百萬錢的情況下,秦風還送了他一輛,更是讓他感動無比。
張良可不知道這些事,他心中的一股怒火緩緩燃起。
他腦海中不停的浮現,父親瘦骨嶙峋,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場景。
隨著他的奔跑,熱淚不斷灑落。
終于,一號化糞池映入眼簾。
可是當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時,卻發現不對勁,怎麼沒有人守衛呢?
而且里面還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他娘的!你個老逼登怎麼還不信呢?”
“老子當年在新鄭,跟秦風小兒大戰八百回合不分勝敗!”
“若不是最后秦風小兒不講武德,搞偷襲,老夫必然殺他個七進七出!”
“你在這養魚呢?喝啊!”
星辰漫天,員工宿舍外的空地上,烤爐“滋滋呀呀”的冒著油。
厚切的帶皮五花肉,在烤爐上,漸漸變成金黃色,烤肉的香氣撲鼻而來。
張良看著赤裸著上身,一塊塊肌肉棱角分明,嗷嗷罵娘,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張平,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父......父親?”
張平猛地轉過身來,眼中滿是驚喜。
他猛地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張良,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我兒啊!你還活著就好啊!”
雖然父子重逢的場景催人淚下,但張良真是哭不出來。
這特麼都是什麼事兒啊!
就在此時,秦風笑吟吟的出現在張良的身邊,身邊還跟著一條肥碩的大黃狗,以及一個頷下留著三綹胡須的儒生!
張良眼中滿是震驚,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蕭何,咬牙切齒道:
“你居然背叛我!”
秦風淡淡道:
“背叛?從頭到尾都是我安排的罷了,你真以為會在老子經營七年的上林苑,弄到情報啊?”
張良冷冷說道:
“那可真是難為咸陽侯了,居然費盡心思如此算計我!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秦風搖頭嘆息道:
“何必打打殺殺呢?咱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如今天下大定,到處都需要治世之才,你為何不愿意與我共同濟世救民呢?”
張良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大聲嘲笑道:
“濟世救民?你在說夢話吧?暴秦當政,百姓只會更苦!
倒是你,為了暴秦無所無用其極!后世會如何記載你?
你的良苦用心,后世誰會理解?
他們只會記得,你是暴秦的走狗罷了!
我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親口承認錯誤的那一天!等到暴秦被推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