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帳篷十分特別,除了外邊厚厚的一層毛皮外,地下還掏空了。
這樣就可以燒火取暖,美其名曰地龍。
所以當別人都凍成狗的時候,秦風的帳篷里卻溫暖如春。
此時的他,鉆進厚厚的裘皮之中,躺在軟塌之上。
旁邊就是一個小暖爐,上面一壺清茶,正在不斷的蒸騰著氤氳熱氣。
而茶壺的旁邊,則是不斷翻滾的鐵鍋,鐵鍋里面散發著濃郁菌菇湯底的鮮味兒。
鮮嫩的羊肉片放進去,滾上幾滾,便熟透了。
而后裹上韭花醬,吃上一口,簡直是美味無比。
草原上唯一讓秦風感到慰藉的一點,就是有吃不盡的高端品質羊肉串。
這是在大秦無法企及的待遇。
陳平端坐在他的對面,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水,淡淡說道:
“秦老大,你的意思是,返回匈奴王庭之后,冒頓只帶著一千部下,去見頭曼單于?”
秦風懶洋洋的回答道:
“是啊,不然的話,依照頭曼單于的性子,絕對不會讓冒頓接近的。
到時候說不定,因為太過于忌憚,直接調集三十萬匈奴大軍,對冒頓進行圍剿了。”
陳平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這樣豈不是更好?匈奴內戰,當場大亂。
蒙恬將軍可以趁機北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秦風美滋滋的吃光鍋里的羊肉片,又迫不及待的倒進去一碗,耐心的解釋道:
“那樣的話,只會重創匈奴,并不會一勞永逸的解除掉草原的威脅。
再說了,你不會以為冒頓手里的十萬騎兵 ,真是頭曼的對手吧?”
陳平點點頭,他自然是知曉,這里面的水分有多大。
不過都是些東胡投降過來的人罷了,若是有變,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逃散。
甚至掉過頭來攮冒頓一刀都說不定。
秦風伸了個懶腰,吃飽之后就有些犯困了,他喃喃道:
“所以說呀,咱們要幫助冒頓,干掉頭曼單于。
此時匈奴失其鹿,草原共逐之。
草原上連綿不斷的戰爭,才是我們最好的時機!”
陳平微微頷首,這確實是最好的局面,只不過弄死頭曼這個前提,就有些困難了。
蘑菇粉的事情,肯定不能讓閼氏知道。
不然如此不擇手段,肯定會被猜忌。
畢竟本就脆弱的信任,很難維系起來。
萬一閼氏覺得,自己也會被下蘑菇粉怎麼辦?
所以說,毒死頭曼就不切實際了。
秦風看出了陳平疑慮,便笑吟吟道:
“沒關系,還是那句話,一千人足矣,而且還是有頭曼親信的一千人。”
說著,秦風便大聲喊道:
“狗日的黑牛!滾進來!”
......
可惜,過了良久,都沒人回答。
秦風一時間有些尷尬,他試探的說道:
“吃羊肉火鍋了?”
“呼”的一聲,大帳被人撞開。
夾雜著雪花的冷風,讓秦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當場開罵道:
“你踏馬的!除了吃,啥都聽不見是吧?”
沒想到黑牛一臉嚴肅,甕聲甕氣道:
“老大,你見過冰魚嗎?”
秦風頓時一愣:
“什麼冰魚?”
黑牛趾高氣昂道:
“老大你也忒沒見識了,《大秦日報》上刊登的一首歌,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真是蝌蚪身上紋青蛙,你秀你*呢?
吃不吃肉?不吃滾出去淋冰雨!”
黑牛委屈巴巴的一屁股坐在軟塌上,碩大的屁股差點把陳平擠飛出去。
他也是絲毫不客氣,呼嚕呼嚕一陣,就將十盤羊肉片吃光了。
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筷子,這才打著飽嗝,勉為其難的吃了三分之一飽。
秦風坐起身來,沉吟道:
“冒頓去哪兒了?”
黑牛“哦”了一聲:
“那個大傻子呀?下這麼大雪,他居然還在帶著人操練。
就是選出來一千個近衛,每天跟著他射響箭。”
陳平驚訝道:
“跟著他射響箭?”
黑牛撓撓頭,甕聲甕氣道:
“是啊,他讓所有人把眼睛蒙上,然后聽著他射出響箭的聲音,跟著一起射。
射歪了就挨鞭子,這一個多月下來,都他娘射的老準了!”
秦風笑吟吟的看向陳平,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平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凱旋而歸,頭曼單于親自接見冒頓的時候。
一只響箭朝著頭曼的方向射去,那麼這些人恐怕會下意識的跟著射過去啊!
那恐怖的條件反射,即便是頭曼安插的親信又如何?
到時候恐怕頭曼難逃一死啊!
秦風看陳平已經明白了,便打個哈欠,裹著被子,準備繼續睡覺。
無論是下雪天,還是下雨天,都極為適合睡覺。
尤其是沒有始皇大大的鞭策,更是讓秦風肆無忌憚。
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好不自在。
可是黑牛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坐在軟塌旁,皺著眉頭,好像在思考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
而他那空蕩蕩的大腦袋,顯然很難想清楚。
過了良久,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大,你說等這次立下大功回家,俺是先在咸陽買房呢?還是先買輛豪華大馬車呢?”
秦風微微皺眉,思量半晌,勸說道:
“馬車是消耗品,房子只是暫時的港灣。
墳墓才是最后的歸宿,聽哥的先買墳。”
黑牛點點頭,沉吟道: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謝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