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我家王上重病倒地了啊!急需治療!治療啊!”
一邊說著,尉遲僧烏波一邊都翻起了白眼。
看情況,似乎撐不過今晚了。
絳賓一劍狠狠斬在了地上,咬牙切齒道:
“既然如此的話,于闐軍跟精絕軍一起上!”
口吐白沫翻著白眼的尉遲僧烏波點點頭,便示意手下快點給他抬走。
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不給自己安排成盟主就行。
于是,接下來的戰斗愈發的慘烈了!
重新組織起來的三萬西域聯軍,再次舉著云梯,朝著破敗的樓蘭王城發起了沖鋒!
“死啊!”
胡亥手中的長刀已經砍卷了刃,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手中換了多少把武器。
可眼前的西域人還是仿佛是殺不完一般。
終于,他腳下踩到粘稠的血液,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城頭。
幸好張三及時出現,一把薅住他的頭發,硬生生給薅了回來!
“我特麼!疼疼疼!禿了啊!”
胡亥慘叫了半天,疼的齜牙咧嘴。
整個人也順勢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救我作甚?不是一直想弄死老子嗎?”
胡亥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咧嘴沖著張三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張三身子縮緊在瞭望塔中,唯恐自己被弓箭射中。
此時的他,雖說是文官,但也不得不走上城頭。
因為實在是太慘烈了!大秦玄甲軍只剩下了三千多人,還都是人人帶傷。
即便是如此,也依然在死守著城墻,寸步不讓。
“你以前死一百次老子都不愿管,但現在始皇帝陛下要來了。
你特麼要是死在老子面前,老子怎麼解釋啊?”
張三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道。
胡亥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渾然不顧滿是血腥。
可僅僅是片刻的寧靜之后,城頭下方,竟是再次響起了隆隆戰鼓之聲。
從旗幟上來看,此次發起沖鋒的,乃是精絕殘兵與于闐國軍隊。
胡亥強撐著身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他的臉上又增添了一道刀疤,慘烈至極。
肉皮翻卷著,甚至能夠看到那慘白的牙床。
但他毫不在意,暴喝一聲,雙腳蹬地,猛地拉起一根床弩,驟然射出!
頓時,那根成年人手臂粗的床弩,飛馳而去!
一道道慘叫之聲響起,粗大的床弩在城下的西域聯軍方陣中,掀起一陣血雨!
七八人竟是硬生生被穿成了糖葫蘆!
眼見如此,胡亥忍不住囂張的大笑起來。
但很快,一片箭雨便朝著他襲來!
胡亥也不著惱,彎腰躲過之后,便摩挲著城頭上的弓箭,循環使用。
實在是沒辦法了,城內的物資,已經消耗殆盡。
張三小心翼翼的伸著個腦袋,看著城頭下方黑壓壓的人群,哭喪著臉道:
“實在不行,咱們放棄城墻,進入內城打巷戰算了。
這城頭真的是守不住了啊!”
胡亥臉上流著血,搖搖頭道:
“之前可以,那是因為玄甲軍一直未動,尚可一戰。
但如今激戰月余,除非是占據地利,不然根本沒有優勢可言。”
張三見狀,頓時仰天長嘆道:
“完犢子啦!”
胡亥咧著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
“能堅持到這里,我已經很滿意了。
對于你能夠救我這件事情,我也很知足。
至少我胡亥這樣罪大惡極的東西,還能有朋友不是?”
張三翻個白眼,罵罵咧咧道:
“屁的朋友!快滾蛋!
不守了,咱往地道一鉆,直接跑路!”
說著,張三就去拉胡亥。
可是他這承平日久的小身子骨,哪里會是肌肉猛男胡亥的對手?
任憑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拉動分毫。
胡亥只是搖頭說道:
“你去吧,我不能走。
我必須要將這幫人拖著,拖著他們被大軍合圍!”
“別拖了啊!還不知道秦老大會不會來呢!依照他那記仇的狗性子,說不定現在就等你死呢!
聽我的,咱從地道跑路!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張三確實想弄死胡亥。
但都快十年了,胡亥每日每夜都在為當初的罪過,拼命廝殺。
即便是個鐵人,也該心軟了吧?
當然,狗人不算,前幾天還接到秦風的書信和一包竄稀散,準備再讓噴射戰士起飛一次。
不過張三顧忌到,胡亥若是死了,自己肯定守不住城池,就沒給下藥。
正當兩人糾纏之時,突然,一聲天崩地裂的響聲,猛地響徹天地之間!
胡亥、張三腳下一陣劇烈的晃動 ,而后眾人便聽到了西域聯軍的歡呼!
西城墻其中的一段,塌陷了!
西域聯軍挖了一個多月的地道,終于派上了用場!
“進地道!快!不然來不及了!”
“不!大秦兒郎,從未曾有過逃竄!殺!殺!殺!”
胡亥雙目一片血紅,他竟是拽著繩索,徑直從城墻上跳下,來到斷裂的城墻處!
他一手持強弩,一手握著大刀,望著眼前黑壓壓的西域聯軍,嘶聲怒吼道: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而跟隨他一道堵在斷裂城墻處的玄甲軍越來越多,他們帶著必死的意志,發出了不屈的怒吼!
“風!風!風!”
下一刻,數萬西域聯軍驟然沖入城墻,將胡亥與三千玄甲軍瞬間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