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或許有各種限制,如所畫結果必須有所依托,有所依據,有可能發生吧?”
寧風內心在揣測著,完全無視了遠去的妖魔,后面怯生生上前的沈家人,陷入了沉吟當中。
“先前我之所以如此畫來,是因為觀察到老樹妖在驅趕其他妖魔上前時候,有大半的樹枝不動,不僅僅沒有上前,反而隱隱地攏著身子,這是在防備吧?”
“老樹妖寧愿拿妖怪們的命來填,驅使他們類似蟻附攻城一樣的方式來消磨,亦不愿意施展大神通,以及讓那些大妖們出手,這還是在防備吧?”
“既然是需要防備,那就是有可能會出問題嘍?那我只要畫出問題來,也就是了。”
“神筆之妙,存乎因果之間嗎?”
寧風緩緩撿起神筆,在指掌間,又繞了幾個圈子出來,帶出筆桿殘影片片。
“這樣的寶物,真的存在嗎?”
寧風自語出聲,似在對著神筆發問。
神筆無聲,只是一顫。
霎時間,整個天地定格。
盈盈一福,感激涕零的沈家小姐;
跪滿了一地,叩拜神仙的莊戶人家……
所有一切都停了下來,下一刻,如鏡子破碎,除卻寧風一人,一筆,其余一切飛散開來。
寧風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又出現在了書房當中。
這個場景變化得太快,他只注意到畫著沈小姐哭花轎的畫卷清晰起來,若隱若現的迷霧消散,仿佛看到畫中人在笑,卻沒有發現左側另外一幅畫面席卷成漩渦,有濃郁金光迸發了出來……
第219章 女兒香
“還來……”
寧風反應過來時候,扭頭看到金光如繩子一樣卷在他的身上,下一刻,他就好像被無數人拉扯一樣,被猛地拽向一幅掛軸。
掛軸上力量澎湃,席卷成漩渦,毫無疑問寧風一頭撞上去,妥妥會被漩渦直接拽入畫中。
“要不要這麼著急?”
寧風一邊腹誹著,一邊亦是心中一喜。
他能感覺到那種急切、迫切,在這個器靈造夢的幻境當中,毫無疑問迫切的只能是器靈本身。
器靈會如此迫切,自是一種承認。
在收復器靈的路上,寧風這是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一個念頭都沒有閃完呢,整個書房當中景象都在澎湃偉力下扭曲,寧風絲毫不做反抗地被吸入了其中。
轉瞬間,鳥語聲聲青草香,流水潺潺小鎮眠,天色蒙蒙地亮,眼前的小鎮子剛剛沉睡了一晚上,堪堪要呼應朝陽蘇醒過來。
寧風判斷出了眼前光景,有些無語地望向掌中。
在他攤開的手掌上,神筆微光漸弱,好像回光返照似燃燒的篝火,內斂成了含著火星的煤炭一樣。
“你這是喜悅嗎?”
寧風能感覺到那微光,以及神筆幾不可察的顫抖里面,有一種喜悅的味道。
若要形容的話,他覺得跟幾年前,還在外門時候,他長久地在夜中徜徉于林間,終于等到陳昔微懷抱著七弦琴出現在眼前的感覺。
就是這麼歡喜!
神筆不答,光華內斂。
寧風搖頭失笑,心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這神筆又將靈性全失,化作沒有自己靈魂,獨獨有無限神妙的寶物,不會對他有任何提示。
“只是……”
寧風拿著筆桿頂頂下巴,撓撓頭,奇道:“你這麼有本事,那老樹妖就是所有神通在身于外界,我都未必是他對手,可有你相助,他卻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失敗得莫名其妙。”
“這還有什麼考驗可言?”
寧風的疑惑就是神筆如此之神妙,他又掌握了其運用,那簡直就是平推,還考驗什麼?
“神筆之妙,就好似前世聽聞的所謂墨菲定律,只要某個壞的方面有可能發生,那麼它就會必然發生。”
“同樣的,神筆能涉及因果,只要從‘因’上有存在的基礎,那麼就可以直接畫出‘果’來,在這樣的力量下,何事不可為?”
寧風都不敢細想神筆到底能做什麼?但僅是他目前看到的,神筆簡直是他生平所見最強大的寶物,幾乎有無限的可能。
“有意思了。”
寧風搖著頭,走向在晨輝中漸漸醒來的小鎮子。
小鎮如出水芙蓉,充滿了秀氣的感覺,潺潺流水之畔,一個個早起的人影在溪邊浣洗著衣物,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溫柔水汽,呼吸一下肺部都被洗滌了一樣。
寧風心中不由得浮現出愜意之感,腳步越發地放緩,用欣賞的眼光看著眼前一幕。
最近的溪畔,幾個少女挽起了衣袖、褲腿,半截在水里,半截曝露在空氣中,白皙的皮膚反射著晨輝,白得耀眼。
“真好啊。”
寧風以欣賞的目光看來,一個個浣衣少女皆清秀可人,汗水浸濕了額前秀氣,分成一縷縷貼著白瓷似的額頭。
“此地看來水土極好,多出佳人嘛。”
寧風可不是僅僅從那些浣衣女身上看出來的,他這會兒已經踏入鎮子里,看到頗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一邊慈祥笑著,一邊追趕著頑皮的孩子,催促著她們回去吃飯。
嘻嘻哈哈,呼呼喚喚,充滿了紅塵生氣。
“咦?”
寧風腳步一頓,眉頭蹙起:“好是好,好像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