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定了!”
死亡的恐懼,幾乎將老主母淹沒,也將強搶的想法徹底熄滅。
她不是沒有想過暗暗算下寧風的根腳,只是才掐指一算,就有手指斷裂的痛感和征兆,與卜算魔宗七夜時候一樣。
老主母毫不懷疑,只要她敢繼續卜算下去,天譴就敢讓她炸成粉碎。
“完了。”
老主母跟斗敗的公雞一樣,腦袋低到都埋入胸口了。
“看來你是不想動手了。”
寧風還在說著風涼話。
老主母苦笑,搖頭,不是不想,是不敢。
“那就……”
寧風淡淡地,又吐出了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兩個字:“再來!”
在攝服了老主母后,這兩個字再從他嘴巴里說出來,分外的有力量。
老主母露出了為難之色,掙扎之色,似乎有什麼猶豫不決,又好像在想著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啊,一時間只是點頭應下,卻沒有動手。
寧風亦不催促,散去一身氣息,施施然地坐下,整個人都靠到了椅背上,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天知道,在這一瞬間,他在心里面,連喊了不下一百聲的僥幸。
“只差一點點,我再不散去巨龍鯨氣息,就要壓抑不住巨龍鯨精血,當成變身成巨龍鯨化身了。”
“好險,好險。”
“不過還好,總算是詐過她了。”
“想來,這一次她會拿出壓箱底的手段了吧。”
寧風既是暗呼僥幸,又有幾分自得。
在整個卜算過程中,除了老主母怒火攻心那陣子,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發生者皆是意料里。
老主母會起壞心思,這點寧風從來沒有放松過警惕。
他又不是剛出來見世面的小孩子,哪里不知道人心險惡的道理。
只是硬實力不如,靠的就是詐了。
寧風在心里面,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卻還得做出一副面無表情樣子,著實是難為他了。
“我的化身是巨龍鯨,單純身量就是千丈起。”
“我放出化身來,憑空向下一壓,一滾,她們實力高強者估計會沒事,這營地卻是毀定了。”
“我誤導她去卜算營地的下場,得出結論后,借她兩個膽子,諒她也不敢動手。”
一切盡在寧風料中。
他用的手段其實也很簡單,無非是配合自身的特異,誤導老主母,將卜算的重心從勝負生死,轉移到營地的慘狀上。
于是乎,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老主母算是被他裝盡麻袋里去了。
“這……這位公子……”
老主母深吸了一口,下了好大決心樣子。
“說!”
寧風表情淡淡的,惜字如金。
他越是這個樣子,老主母心中越是沒有底,一咬牙,忐忑地道:“公子,我還有最后的一個手段,或許有可能能卜算出您想要的結果來。”
“只是老身要是動用那個手段,生死就在一線之間,請求如果出了結果,公子一定要第一時間將海妖魔的精華予我,不然……”
她渾身哆嗦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可!”
寧風頷首,全無考慮一下的意思。
話說,他只是想要一個結果,卻從來不曾想過賴賬。
只是,寧風難免在心中對老主母為什麼如此渴求海妖魔的生命精華這一點,打上了一個個大大的問號。
真是連命都可以拿出來搏一下。
老主母的心理建設可就沒有他容易了。
怎麼說她也是剛剛起過黑吃黑心思的人,以己度人之下,總覺得在得到滿意結果,自己這方又不是對方對手的情況下,他想不想履行諾言,真的只看心情好不好了。
不過她剛剛掙扎那麼久,也是早就考慮好了。
“拼了吧。”
“左也是死,右也是似,不如拼下。”
老主母是真的把后槽牙都給咬碎了才做出的決斷。
在她看來,寧風如此強者,帶著交易條件過來,提出的要求就是不可拒絕的。
若是不然,怕是剛剛掐指一算中出現的場景,立刻就要上演。
不同意是被打死,卜算失敗以她準備用的手段來說,是被天譴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搏一搏卜算成功,對方信守諾言。
要是寧風知道其心聲,以他的行事風格,怕是會聳聳肩,無辜地道:“你真是想多了,本公子沒有那麼兇殘。”
雙方都聽不到對方心聲,老主母在寧風的注視下,終于動了。
她這一回拿出的,真的是壓箱底的手段,不是她自己壓箱底,而是算盡蒼生這一部族,在主母級別的壓箱底手段。
老主母向后退開幾步,用盡全力,推開了她原本坐的椅子,然后掀開了地板。
寧風循著她的動作,向下望去,發現了一個黑黝黝,但并不深的洞口存在。
洞口只有方圓數尺大,亦不深,只是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似乎善能吸收光線,故而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看來真是壓箱底手段了。”
“不知道是什麼呢?”
寧風不無期待地想著。
在老主母做出以上動作時候,他就明白,想必她們算盡蒼生部族每每游蕩到一個地方,扎下營地,就會在金帳之下挖出一個洞來存放里面的東西。
這還不夠壓箱底?都壓在帳底了。
在寧風期待的目光注視下,老主母探手入地穴,再伸出來時候,那里面的東西終于被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