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七夜,少時遭遇,心中對溫情眷戀,無論如何弊端,都要保留下來的一個人格——白瀟瀟!
“怎麼會是他?”
寧風詫異得不行,好奇心如貓爪子一般撓著,讓他險些忘記驅動水汽重新將身形掩蓋。
等他反應過來,其實已然慢了幾息時間。
若不是白瀟瀟等人全都被魔土吸引了注意力,寧風他真是出師未捷,先被識破的命。
無他,太過震驚耳。
“難道,這就是我一直沒有能想通的原因?”
寧風一直想不通,李慕白是從哪里獲得魔道造化之能的,按說魔宗七夜不可能犯下這等錯誤。
可白骨塔森森聳立在那里,又再無其他解釋。
整個瀚海域內,包括寧風,有一個算一個,在這方面都沒有這等造詣,只有魔宗七夜這個幾乎是被當成魔宗下一代宗主培養者,才會有這等見識。
“七夜驕傲無比,目無余子,又是魔宗圣子一般身份,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而且,不管是以我們本身外來者的立場,還是七夜保留著白瀟瀟人格體現出來的人性、溫情不滅,更不可能。”
“我一直想不通,現在看來,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寧風眼前已經重新被水汽籠罩著,如一籠煙紗,隔絕雙方,然而他依然緊緊地凝視過去,似乎目光不僅僅能穿透水汽,還能看透更多迷霧下的所有真相。
“我之前想不到那種可能,是因為我根本沒有想到白瀟瀟會出現。”
寧風在看到白瀟瀟第一眼的時候,腦海中就如有一道道驚雷在劃破,之前無法想通的很多東西,豁然開朗。
“他不應當出現。”
“白瀟瀟與七夜,他們固然共通著記憶,當初七夜還通過白瀟瀟的身份設計過我。”
“可是,論及性格、心性等等因素,白瀟瀟皆遠不如七夜。”
“瀚海域中,不管是前期的爭競,還是后期的搏殺,七夜都不應當讓他出現,這樣不僅僅會壞事,更有可能損去了這個人格,此為七夜所不取。”
“偏偏,白瀟瀟出現了!”
寧風猛地想起他進入瀚海域時候情況。
此前,一來是對魔宗七夜高看一眼,信其之能;二來是在新王座霞舉飛升時候,明明見得了夜蝙蝠氣息,所以寧風從來沒有懷疑過七夜會出問題。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寧風甚至都忘記了,他剛剛進入瀚海域時候,是什麼境況?!
“天地不容,力量剝離!”
“我遇小念,他見慕白!”
“是了,是了,我懂了。”
寧風的目光,這回真的洞穿了所有迷霧,“一定是這樣,我真蠢,竟然從來沒有想過,七夜是如何保留住白瀟瀟這個人格的?”
“是法術,是神通,還是其他的什麼……”
“不重要了!”
寧風有放聲大笑的沖動,之前的疑惑,一朝盡解。
“原來,是他出了問題。”
“進入瀚海域后,魔宗七夜就出了問題,所以才導致了這一切,他現在一定是很郁悶了吧?”
時光仿佛就在寧風的面前回溯,他恍如目見一般,將當時可能發生的兩個分叉盡數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要嘛,是兩個人格分開,七夜是七夜,白瀟瀟是白瀟瀟。”
“要嘛,是七夜消失,白瀟瀟外顯,然后落入了李慕白手上。”
“無非如此罷了。”
“答案,我很快就會知道。”
寧風再往戰船所在方向望了一眼,耳朵顫動著,捕捉到那個方向傳來的“嘩啦啦”破浪聲音。
這聲音在減弱,在變還,他完全可以在腦子里補完出真實景象。
戰船在緩緩地降低速度,最終落錨,暫時停留在了海面上。
距離魔土,數里之遙!
“還是謹慎的嗎?”
“這樣最好!”
寧風微微一笑,竟是掉頭便走。
海面上的風大了,水汽散盡,除了在海面上留下咕嚕嚕地冒泡聲音,仿佛有什麼懶洋洋的大型海中生靈翻了個身,其他的就是戰船以淵渟岳峙之勢,橫亙在海面上。
時辰漸晚,夜幕拉開,扯著遮掩了所有,星月好像也畏懼魔土,光輝黯淡。
“嘩啦~”
水花濺起,夜里巡視戰船上的甲士循聲望去,什麼都沒有看到,又實在困得不行,打著哈欠就離開了。
夜色昏暗,他沒有看到聽聞聲音的地方,船舷往下,有濕漉漉的水跡向前延伸,前行數丈,方才消失。
那個方向,赫然是整艘戰船布局中,最核心,最關鍵的位置。
“嘖嘖嘖嘖~~”
“這什麼經書,狗屁不通,好無聊啊。”
白瀟瀟整了整歪斜下來的道冠,百無聊賴地翻著手中經書。
剛剛整好的道冠,一回頭,又歪了。
他也懶得整理,連穿著芒鞋的腳都給翹到了桌子上,一顫一顫的,愜意得不行。
天知道這麼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模樣的少年,怎麼弄出這麼惡形惡狀的習性?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白瀟瀟眼睛迷糊著,乍看起來似乎是在看書,總讓人懷疑一恍惚,他就能睡死過去。
恰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入船艙:
“那就不用睡了。”
“過來見哥~”
第279章 箱子,金斗
“啪”
白瀟瀟把手上的書給扔了,詫異地想要站起,一聲“哎呀”傳來,他是忘記了兩只腳還翹在桌子上呢,直接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