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護體罡氣并非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軀,當肉體粉碎程度或是斷開距離超出了極限,諏訾神罡也只能望洋興嘆,徒呼奈何。
比如當下這種情況。
自打首級被劍膽來了個棒球全壘打不知道轟到哪兒去了之后,原本躺在地上劇烈蠕動的人形流沙,瞬時間變成了真正的無頭女尸,刀口斷茬處潲出的血汁就跟噴泉似的一股接一股往外飛濺。
濃烈的血腥味幾乎凝結滴落。
對手挨打的同時,狀元郎同樣也在挨打,他輕松愜意的硬吃了暗月獵手們發出的六道斗氣攻擊波,腳下生根,不動如山。
對于一個擁有子彈時間視界、又具備雙倍敏捷的牛人來說,像這種開始就是結束,結束就是開始的低烈度戰斗,他要是想躲的話,自有無數種閃避方法可敷使用,包管個頂個閑庭信步、羅襪生塵。
但是沒有那個必要!
常凱申用鼻子惡狠狠的從面前膨脹的猶如茅舍房屋般巨大的虹珠里吸進了一條牛奶也似的白練,一連串的窮折騰也讓他的內力快見底了,這會兒不趁機大補特補,豈不枉費了羅剎們的一番美意。
兩個栽倒在地的暗月獵手就像中槍的大雁一樣撲騰了半晌,最終只有一個顫巍巍的重新爬起身來。
常凱申對這個碩果僅存的老菜皮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要說拿脖子撞刀刃的慘烈車禍沒把她這樣的高手撞死還算情有可原,被劍膽打中罡氣破綻居然還能掙扎起身,這就有點非人類了,這得多麼強韌的意志力才能抵抗住精神反噬帶來的巨大痛苦啊。
羅剎老嫗扶著膝蓋,一邊呼哧呼哧喘氣,一邊從脖子上緩緩搖出嵌在肉里的芭蕉扇,帶出了一片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屬聲。
“你怎麼做到的?你怎麼能一下子就擊破我的先祖之魂?”她的兩腿煮著面條,馱著腰萬分不甘的昂起了腦袋,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看著大帥哥,眼神中的想不通就算把前蘇聯的政委全叫過來也解化不開。她是羅剎中生命力最旺盛的婆睺羅,身懷的又是大梁神罡,護體罡氣一開通體猶如精鋼鑄就,脖子撞扇刃撞得再重也不至于立刻失去戰斗力。但是隨后而來的劍膽,卻一腳將她踹進了無底的深淵,按說那種程度的打擊對她的先祖之魂來說不算什麼啊,怎麼跟雪獅子洗桑拿似的,說沒就沒了。由此引發的精神反噬,更是讓她痛得恨不能現在就死去。
“因為我長得帥。”
這個操蛋到不能再操蛋的答案,讓羅剎老嫗的臉色像是開了個醬油鋪子,青一陣紅一陣。
她悲戕無比,英雄末路般苦笑了一下,一股鮮血夾雜著內臟從口中狂噴出了出來,天王蓋地虎一般蓋向了那個令她束手無策的對手。
三級擊石境秘劍意可不光只有唬人的效果,它真動起手來還有十倍屬性的恐怖加成,常凱申一個簡簡單單的力劈華山,就將噴射過來的鮮血內臟給寶塔鎮了河妖。
芭蕉扇精準無比的砍中了夾在鮮血和內臟中的一只通體血紅、翅帶斑點的猙獰蠱蟲,讓它只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可以撕裂靈魂的尖叫,就連同身邊的雜碎一起粉末化了。
本命蠱一完蛋,羅剎老嫗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截至此時,常凱申已經連續使用過了十種不同的秘劍:‘推紗望月’、‘乾坤一轉丸’、‘一級化境’、‘觀自在遍照’、‘還君明珠雙淚垂’、‘散花飛仙斗氣’、‘二級破境’、‘三級擊石境’、‘亢龍有悔’、‘破繭成蝶’。
“不是說你只會九種斗氣嗎?婆雅稚是不會欺騙寡人的,是你騙了她們!你這個卑鄙的家伙!”羅剎王白辛帝的抓狂表情簡直比畢加索的抽象畫還要復雜。一個暗月獵手,一個照面放倒。三個暗月獵手,還是一個照面放倒。單挑也好群毆也罷,這小子連挪下屁股都欠奉。這他媽還是人嗎?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帶發修行的帥哥頭陀得意洋洋的撫摸著手里的花胡貂:“灑家剛剛怎麼說的,別用你那廢柴之心來度我這天才之腹!區區五個賊廝就敢來找修士的麻煩,媽的你們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瞧見了沒,原地不動饒你們一只手照樣扁的你們沒話講……”
“不能怪我低估了你的實力……你們這幫家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修士……”除了自責還是自責,羅剎王語氣中的懊喪和沉痛比魚香肉絲里的肉絲還多:“不能怪我低估了你的實力……你的內勁明明不及任何一個暗月獵手深厚!任何一個!”
“虧你還是羅剎斗神,搏殺又不是算術題,只看誰的內力高誰就贏定——你見過哪個屠夫的力氣能比牛還大的。”這個時空的武學體系確實遠比心魔世界博大精深,常凱申并不諱言這一點,但是秘劍這種武道境界卻沒有高下之分,哪個世界都一樣,大家比的無非就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誰跟你比力量比技巧比招數比內勁?我們比的是殺人!武學說到底是一門殺人的學問,我能殺掉你我就比你強,你管我怎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