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世界之王?我呸!老娘三十年前還喊過‘六道至尊’呢,現在不就混的這幅德性。
飛艨緩緩駛進螺島的入口,翻山越嶺,在一座松濤如怒,曲徑通幽的寺院前停下。
收起棗核舟,肉菩提領著菜鳥們穿過山門牌樓和天王亭,來到東側一隅的殿堂前,揮手喚過了一個正在司直灑掃的幸童。
“老爺有何吩咐?”幸童不敢怠慢,趕緊拖著掃把過來打了個稽首。
修真者不可能人人飛升極樂,所以門派允許甚至鼓勵那些境界卡殼、壽限不多的弟子請令還俗、開枝散葉——他們的子嗣假如也是大丹苗裔,比如閆鳳嬌、石漆鎧這種,自然繼承祖業沒有二話。但修真根骨畢竟跟血脈傳承沒有直接的聯系,所以絕大多數修士后代注定還是闡提體質的凡人。門派出于多方面考慮,會將這些孩子集中起來充作童仆使喚,成年之后再另作安排——這就是幸童,修真界地位最低的草根階級。
“小王八蛋……”中年女尼揪住幸童的耳朵跟上發條似的擰了一圈,將狀元郎、法威、法香雪一一指給齜牙咧嘴的小家伙看:“去跟齋堂的僧值師傅說一聲,就說他們三個暫時還沒有配發令牌……不過你就說是我交代的,讓后廚按照精英弟子的標準,給他們仨單獨做一桌上好的茶點。”
小幸童捂著耳朵拼命點頭,等到肉菩提指頭兒告了消乏,趕緊拖著掃把顛顛跑進了齋堂。
“好姊姊,你真是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肉菩提滿臉堆笑,撫著胸襟整理了一下儀容,“傲天弟弟你跟大伙先去吃早茶,待我先面稟了首座烏雅束上人,再接引你們去拜覲。”
跟其他的菜鳥們略帶倨傲的道了聲慢待,中年女尼身形一拔,越過院墻消失在一片松枝掩映、殿閣連綿的建筑群里。
沒過一會兒,幸童引著幾十個手端粥缽,一臉痞相的披頭士從齋堂里走了出來,朝著菜鳥們一陣指點和分說。就跟看熱鬧似的,一撥撥黑壓壓的人頭從大門里前赴后繼的涌了出來,或站或蹲將滴水檐的走廊上擠得滿滿當當。
四十七個法字輩新嫩看到老鳥們瞟過來的目光都有點犯怵,這幫前輩到底喝的是胡麻粥還是搟面杖啊,怎麼一個個目光中都帶著火辣辣的眼毒。
“嗯哼——”
一聲假模假式的清嗓咳嗽,老鳥們的人群如同阿里巴巴門前的寶庫大門,‘豁喇’敞開了一條肉胡同,一個膀大腰圓、掃帚眉毛的火工頭陀,就跟戲臺上的名角亮相似的,邁著張牙舞爪的八字步晃著膀子出來了。他攥著一把烏黑油亮的戒尺,一下連一下的敲擊著掌心,下巴殼朝菜鳥們拽拽的昂了兩下,語氣惡聲來怪:“你們這幫小蛋子就是今年新收的法字輩?臥槽看著也不怎麼樣啊!三個黑牌都是誰啊,在哪呢,站出來讓佛爺我掌一眼先。”
菜鳥們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這貨擺明了是要找碴啊。
但事到臨頭,躲總歸是躲不掉的,狀元郎領著兩個師弟挺身而出,合掌當胸,身轉四方唱了個大喏:“眾家師兄有禮了。”
廊檐下的老鳥們原先蹲著的,這會兒全都霍地一聲站直了身子。
“特媽的,這才一夜工夫,這三個小兔崽子就全都凝練出真元來啦?”
“婊子養的!精英洞府的靈氣就是比咱的僧寮要養人哪!”
“你還別說,望望他們的氣,根骨資質是比同為黑牌的我要上乘……”
“你是你!另外兩個小孩倒也罷了,那個個子高、長得帥的,根骨明顯還不如我出色!”
“我曰!快看快看,他腰里還別著一個百寶錦囊哎!”
“馬勒比不公平!上面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這幾瓣臭蒜,憑啥這麼受重視!”
老鳥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涵養好點的就是牢騷兩句,心胸窄小的直接破口大罵。
“吵死了!”火工頭陀惡狠狠地朝周圍瞪了一眼,依舊翹著下巴,拿鼻毛掃視三個黑牌菜鳥:“來來來,跟爺說道說道,你們仨昨兒個一夜都攢了幾轉哪?”
“回稟師兄,小僧攢了四十八轉。”鷹勾鼻的法威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但面上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自矜與得意。
老鳥們差點瘋掉,互相扯著耳朵問道,我沒聽錯吧?我沒聽錯吧?四十八轉?四十八轉!你大爺的!煉氣期十重境界,每一重都得攢夠九千九百九十九轉真元,四十八轉,豈不是只用五年半的時間就能修滿煉氣十重,沖擊筑基期!
“貧尼還要略多一點,五十五轉。”紅發女孩法香雪讓周圍的老鳥們再次噴血,辣快媽媽這個更加天才的離譜,不滿五年就可以沖擊筑基。
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常凱申身上。
“慚愧,灑家只修得兩轉真元。”
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狀元郎這下總算直觀的體會到自己的底子有多潮了——三才殺機可是能夠提升十倍根骨資質的金手指啊!要不是在小須彌世界凝練了‘析木神罡’,自己昨晚修煉《多心經》恐怕只能攢出02轉的真元,沒有圓滿運行一個大周天的真元也想沖開百會架起天地棧橋?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