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大常金二人組異口同聲的追問,問完才發現自己成捧哏的了,這個三無軍師貌似很會牽別人鼻子。
“除非采用‘非人工手段’。”四眼田雞酷酷地對火焰女皇點了點頭,金屬儀器立即啟動,光幕上定格的鮫人貞女巫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起伏不定、持續滑動的波浪線圖案,緊隨其后,一陣天籟般美妙的《蒿里》歌聲從金屬儀器的兩個大耳朵喇叭里悠悠回響起來,隔著犀角結界之外的無垠海水,越發顯得清亮悅耳、圣潔空靈。
“乃用這個玩意兒翻唱的《蒿里》,莫非夾雜了特定頻率的地震波……嗯……用你的話應該叫‘次聲波’?”二胖以看神話人物的眼光偷偷打量三無軍師,臉上的表情也隨時間不斷變化:開始是好奇,后來是敬畏和景仰,最后是嫉妒。他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但他還是忍不住期冀在對方這里能夠索取到否定的回復。作為一個法臘七百多歲的老生姜,金將軍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實力看上去低微的修真者,竟然能用如此平淡如此超然的態度來看待這件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大發明!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是在模仿鮫人族的秘曲呼喚靈砂母魚,不是撇下一坨大便招誘臭烘烘的大頭蒼蠅!
“當然是與原版同步率百分之百的翻唱。我說過,我們日洲隊會先幫兩位圣僧完成任務,就一定會做到。”
四眼田雞依舊挺著一張看不見感情波動的繼父臉,淡淡的瞥了一眼凱申醬。
就像驗證他的話有多可信一樣,斷斷續續有幾條尺把長,全身透明的摩羯魚苗,昂著龍頭,甩著鯉尾,從遠處陰暗無光的海水中現出了疾如飛電的身形,目標直指正在演奏《蒿里》的金屬儀器而來。
二胖的最后一絲疑慮煙消云散,不等摩羯魚苗沖進墮羅犀角的避水結界,甩手抄起一張蛛網神符,道出密咒‘般若波羅蜜’,隔空穿水激射出一張足可覆蓋十來丈方圓的銀絲光網,將三條魚苗兜頭罩腦拽成一團流星狀的溜溜球收回蛛網神符,在符紙的表面凝為栩栩如生的彩色圖案。
“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常桑合掌當胸打了個稽首,臉上慚愧的只差在地上找條縫鉆進去了:“三無檀越,小衲為自己的無知,以及先前對您所下的武斷評論,表示萬分的歉疚。”
“搜嘎龍圣僧不必客氣。”四眼田雞將絨皮躺椅折疊起來,很神奇的塞進了胸前巴掌大的儲物兜里,頭也不抬地說道:“其實我能感覺出來,大師您跟金圣僧不一樣,您仍然在偽裝自己的情緒,其實您到現在為止,您心里仍然對我等暗藏著強烈的敵意……”
這話一說,其余五個日洲隊成員眉毛都是一挑,齊刷刷罩過來一道兇光。
二胖瞪住狀元郎好一陣端詳,連說不會吧,沒這個道理啊,乃們可不帶胡亂編排我師弟。
三無軍師從兜里摸出一支黃澄澄的香蕉,手上剝著皮,眼睛直勾勾凝視著一臉無辜和委屈的精靈美少年:“我很清楚,‘成見’是社交領域很容易誕生卻很難消除的東西,但我想對您說,龍圣僧,我們日洲隊真的只是想仰仗您二位幫忙領個路……設若日后無緣,此番事了,這輩子我們也不會有江湖再見的一天。”
“既然你這麼說,我似乎不認都不行了。”凱申殿的表情從冤屈的六月飛雪的竇娥搖身一變變成了清高到骨子里的嫦娥,他果然是裝的,只可惜瞞過了其他人還是瞞不住這個眼光歹毒的撲克臉:“好吧,只要你能保證,你們沒打小衲什麼糊涂心思,灑家其實也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這就算是圖窮匕見了?日洲隊的男男女女們聽了這話之后,神情多少都有點不太自然,被人當面揭破心思畢竟還是挺尷尬的事兒。但是難得碰上這麼一個帥的日月無光的精靈美少年,心里怎麼可能一點糊涂心思都不起呢?這也就是對方的武力值實在太高了一點,要不然……嘿嘿……寧可砸掉身上一半的家什也要將他擄回無限空間去養養眼不是……
“您一定因為自己非凡的俊美遭遇了太多的覬覦。”三無軍師放下香蕉,停住嘴默默嘆了口氣:“好吧,不管龍圣僧你信與不信,在此我用我的人格保證,日洲隊上下絕無對你不敬的念頭——但你不能強行要求我的伙伴們完全斷除對您發乎于情止乎于禮的仰慕——這一點我無法禁絕,相信也不會有人能做到。”
真是出乎意料啊,誰能想到這個冷若冰山的家伙也會突然拍人馬屁,而且拍的還羚羊掛角一般無跡可尋,幾趨大方無隅、大象希形之玄奧境界。這要是換個人,同樣的說辭可起不到類似的效果。
常凱申楞住了,厚的孟姜女都哭不倒的臉皮居然淡淡飛起了兩朵桃暈,那種炫目已極的羞澀俊美,差點沒把日洲隊的兩位女騎士融化成哈根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