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珩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關心地問道:“你的真元,不會全被耗光光了吧?”
“一半!就這麼屁大點功夫,花差掉我一半的真元!”常凱申左手一翻,五光石靜靜躺在他的掌心中央:“好在我有這玩意,可以強行終止,要不然……”
要不然《混元一氣功》煉氣三重+《多心經》煉氣一重的三萬轉真元,連渣都不會剩下。
“剛剛你也有點太沖動了。”宗珩從地上撿起了斬成兩半的‘雷音浮屠缽盂’,頂級法寶到底是頂級法寶,即使已經徹底斬成兩半,殘件上依然有晦澀的靈光隱閃隱爍,“無主狀態下的法寶,是無法施展法術的,它能做的就是跟蠻牛一樣橫沖直撞,你有護體罡氣,抓住它本來也不算難事……現在可好,一件本該到手的鎮山法寶讓你一劍毀了!”
“娘希匹!”半路出家的狀元郎再一次領教了土八路和正規軍的學術差距,不過他可不好意思承認這一點,只能死撐著臉打腫了充胖子:“砍就砍了唄!要沒有我應手而裂的一記金剛杵秘劍,‘雷音浮屠缽盂’哪能有機會在修真史上名垂千古。”
“”宗珩訕訕的苦笑:“你說的沒錯,今天確實會被歷史所銘記——要不填首詩詞吧西頓大詩仙,這樣的時刻如果能有一篇佳作,流傳后世時無疑更具傳奇色彩。”
“這個可以有。不過你得讓我好好想想……”常凱申搜腸刮肚找尋可以剽竊的作品,只走了三步就有了答案:“聽好了啊——‘待在摩訶無量宮,我就是秘劍中最大的王。流浪在塵世的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感覺咋樣?”
宗珩滿臉的期待頃刻間僵硬,心想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就四句大白話?
“不錯!相當別致的一首詩,全新的體裁,簡單的詞匯,直白的抒情,大俗大雅,倒是很有一派自成機杼的大家風范。”
發表這番評論的是白毛女,她豎著十根尖尖的素指,跟照鏡子一樣看來看去。
即使剛剛龍樹大士的元嬰被常凱申一記金剛杵劈成兩半,都沒能吸引她的自戀目光。
“寄生妖參怎麼會說話?”常凱申暈死:“……還,還懂得鑒詩?”
“公子說笑了……”白毛女終于把眼神從指尖上挪開了,端端莊莊的襝衽一禮,美目倩兮,巧笑盼兮:“我家世代耕讀,兄長平日里也頗好拽文弄墨,耳濡目染之下奴家也略略讀過幾個文字。剛剛一時見獵心喜,失卻了閨儀,還望公子寬宥則個,勿嫌蛇足。”
“你要是有兄長,我就是你丈夫!”狀元郎翻了翻白眼,誰不知道你就是黃泉之神?‘陰焰參樹’寄生女體時并不會破壞宿主腦部,你通過奪舍‘陰焰參樹’一下三位一體了,裝尼瑪什麼神弄你娘什麼鬼!有意思嗎?
“良人這可是你說的!”白毛女雀躍起來:“奴奴當然有兄長,所以你就后就是我丈夫了!”
“入戲入的倒是挺快!”宗珩冷笑:“你不過是摟草打兔子占有了這個可憐女子的記憶,說不得還真把自己當人了啊?”
“小師傅緣何對奴家滿懷敵意?莫不是吃醋了吧?”白毛女霎著長長的睫毛,楚楚可憐:“人非我我非人,人為我我亦為人,我為何不能把自己當人?你就那麼肯定你就是你自己?你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扮演別人?你是誰?你從哪里來?又要往哪里去?你說的出答案嗎?”
常凱申看到一向多聞廣識、無所不知的人肉百度被說的當場啞火,不由得哈哈大笑。
“敢消遣我!”宗珩掛不住臉了,罵聲操,繯手打出了一枚荔枝大小的劍膽:“去死!”
白毛女跟交警攔車似的一伸玉手,有個紅桃心形狀的陰焰盾牌從她面前的虛空中跳了出來,火星四濺的幫她擋住了秘劍的奇襲。
二品妖木名義上是跟筑基修士平級的存在,不過野路子肯定沒法跟科班生相提并論,但是跟氣海都還沒開辟的半瓶水一比,優勢還是相當明顯的。
宗珩的內力劍膽,根本無法撼動陰焰盾牌分毫。
“要我幫忙嗎?”
“不用!”宗珩斬釘截鐵一般回絕了大師兄的好意,罡氣開啟,體表內外頓時同步芭金化,只聽‘轟’得一聲爆燃聲,原先裊裊蒸騰在九粒戒疤上的金澄澄嬰火,一下將這哥們裹成了一根人形的大火炬!
芭金,不愧是世間最好的零損耗火種源!
如此大規模的嬰火漫燒,甚至影響到了周圍的環境,四周的空氣一剎那間升高到了幾乎可以煮雞蛋的地步!
“牛波依!”常凱申連連點頭,就算是龍樹大士復生,也絕對弄不出如此豪放的嬰火。當然,也是有析木神罡的同步擬態,世上才能有這麼大體積的芭金讓嬰火可勁造。
白毛女要是跟這樣的火焰武士交手,和飛蛾撲燈有什麼區別?嬰火可是元嬰法王的純陽真焰,擦著一星挨著半點,連太乙金精這樣的稀有金屬都會像熱鍋里的黃油一樣熔化成液態,更不要說天生被火克制的木妖!
所以,白毛女沒有傻乎乎的迎上去跟這個火焰武士拼刀子,她像個炮仗一樣拔地而起,笑吟吟的鳧掛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