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鮮花念珠一閃,抬手飆出一道半月斬,劍痕落在潮音洞的石壁上,就跟變戲法似的嗖嗖躥出一排搖擺不停的向日葵、迷迭香、波斯菊、馬鞭草……
“這、這、這是什麼東西?”觀音婢嚇了一跳,說這兩顆水晶念珠是加持型法器吧,為什麼它連丁點靈氣都沒有?可它要不是法器,怎麼會加持出兩種稀奇古怪又拉風無比的功能!
“我們紅魔俱樂部生來就與眾不同!”那笛撇了撇嘴:“今晚不過是草創,大師兄說,明天他會把會旗、隊服商店、吉祥物全部搞出來!好像聽他說還要找一個明星做形象代言人?我也不懂那是什麼。”
“讓我來告訴你那究竟是什麼。”觀音婢冷冷說道:“你那個大師兄玩的這套鬼把戲,自古以來就是凡人中的神棍用來創建宗教,興兵造反的登龍術!只是他的手法更規范,更縝密,更加的有章法!”
“哈哈,娘親啊娘親,什麼建立宗教興兵造反,你難道認為我們會背叛摩訶無量宮?”
“你們確實不會背叛,開始你們是抱團取暖,等到實力壯大了,你們便會對外展露獠牙,不為同道,便為讎敵,最后,你們會一步步的去嘗試奪取最高權力——這就是集體的意志,組織的力量!”觀音婢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不要懷疑為娘的判斷,你外公家從祖上八代開始,就是專門開香堂搞邪教的!這一套把戲無論怎麼變化,都休想瞞過為娘的眼睛。”
“娘親,你也太會聯想太能小題大做了。”那笛呵呵笑道:“說的那麼夸張,難道我們想奪取摩訶無量宮的最高權力,就一定能奪取嗎?修真界可是實力為王啊!”
“我不說的夸張一點,能讓你驚覺你那個大師兄的邪惡面目?”
“邪惡面目?這是從何說起啊!”那笛很不喜歡這個評價,據理力爭道:“就算大師兄真的想帶著我們奪取最高權力,那也是崇高的理想,而不是什麼邪惡面目——我們法字輩本來就是摩訶無量宮歷史上最強大的黃金一代!”
“他都已經把你洗腦洗成這樣了?”觀音婢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行!從今以后,我不允許你再跟他來往!”
“憑什麼!”金發少女的俏臉當場垮了半拉。
“什麼也不憑,就憑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這對母女花,性格就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都很拗蛋筋。
“娘親,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對大師兄有這麼大的偏見。”僵持了一會兒,還是那笛先服軟了:“我跟他一起共過生死,很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他只是看上去有些憊懶和清高,實際上做事極有擔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輕狂不羈!”
“嘖嘖,你們掐頭去尾不過才認識了三天吧?三天就能讓你看清楚一個人?”
“我敢說我看清楚了!從他那兒,我們法字輩學會了很多道理。”
“他能教你們什麼?無非是些掉書袋的假大空,專門騙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阿娘你要再這樣菲薄大師兄,我就不跟你說了……”
“我菲薄他???好好好!你倒是說給我聽聽,他到底教會了你們什麼道理?”
“道理多了去了,比如今天晚上兩位親教師都向他發出了招攬,你知道他出于什麼目的才拒絕的嗎?”
“那種人,狂的跟大仙一樣,還能為什麼。”
“你果然不了解他!”那笛氣鼓鼓的說道:“大師兄事后告訴我,這兩位親教師采用的是一種典型的職業謀殺手法,一旦你入彀了,就可以利用各種合法手段慢慢泡制你!”
“好陰暗的心思,好詭譎的想法,人家筑基有那閑工夫去對付他一個煉氣?”
“大師兄是這麼說的:無論兩位親教師是否有這樣的打算,她們的地位和實力都在主觀上構成了威脅,所以他不能把命運寄托在對方的仁慈上。”那笛一字一句的告訴老娘:“我認為大師兄是對的。明一禪和明日香兩位親教師都不缺這麼干的動機,因為她們和魚玄機關系很親近,與明道上人也是一榜同年——大師兄被罰去養魚,明道可是力主之人!”
“小小年紀卻如此雄猜陰騭!”觀音婢大驚失色:“這還是十五歲的孩子嗎?不行!我絕對不允許你再跟他來往,沒得商量!”
那笛咬了咬好看的菱形紅唇,用力把臻首偏到了一旁,手里的青瓷茶甌啪嚓一聲被她捏得粉碎。
“丫頭,為娘其實是為你好。就算你那個大師兄沒有如此叵測的心機,我也一樣會禁止你與他來往!”娘親伸手想攬來她的胳膊,但被女兒敏捷的躲開了。
“你的心思,娘也懂,為娘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一樣愛以柔情和幻想編織美好的夢。”觀音婢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勸道:“但那個男人是你能招惹的嗎?你仔細看過他的眼神沒有?那雙眼睛看著任何一個女孩子的時候,有的只是欣賞,就像看到鮮花、美景的那種欣賞,沒有愛慕!”
“娘親你說在什麼啊!”那笛羞得臉色紅的能往外滴血了,小蠻靴把地面跺得碰碰作響,似乎想跺條縫好把自己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