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
“放心!我不會白讓你跟我一起曠工的。”留妙香將智珠還給那笛,念誦咒語從腳下的‘藕絲步云靴’里放出了一朵荷葉大小、蔥綠氤氳的云彩。在她的驅使下,綠云緩緩騰起一丈多高,飛臨‘凈土福田’的上空,淅瀝瀝下起碧油油的小雨。這雨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灑落在地面的夜明砂和骨頭上,就好比沸水澆上了鹽粒,迅速將之溶解為一灘灘褐色的汁液,大面積洇開,滲透進泥壤。
“這朵‘甘露云’可真夠大的。”那笛在巨靈界的芭蕉谷見識過貨真價實的法相慶云,對這種人工煉制的玄云頗有些看不上眼。
“上面配發的大路貨都是這樣,那些高質量的‘甘露云’都擺在坊市售賣呢。”留妙香拿出十枚橄欖大小的靈谷種子,按照合適的間距埋進新開墾的‘凈土福田’里。
“我聽說本門煉制玄云的水準好像不咋地。”
“是不咋地。小佛洲八大豪門,煉制玄云的手藝首推涂山氏族,他們甚至能夠煉制‘筋斗云’,一下子可以瞬移出里許乃至數十里不等,速度遠超飛劍、飛針,歷來是市面上供不應求的俏貨。”
“‘筋斗云’?我聽說最最頂級的‘筋斗云’瞬間就能騰挪到十萬八千里外,真有那麼夸張嗎?”
“那種級別的‘筋斗云’,只有四大部洲某些頂級名門的老怪物們才能煉制。”留妙香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就涂山氏族那幫自稱狐仙的騷狐貍?趁早洗洗睡吧!他們也就招牌菜‘畫皮云’的煉制水平還算得上一絕——不過‘畫皮云’就算煉得天下第一又有什麼用,那玩意只能用來易容換貌,派不上任何正經用場,不過是奇技淫巧罷了。”
“我得去買一個‘畫皮云’……”那笛若有所思的擰了擰天鵝般秀美的玉頸。
“干嘛想要改頭換面?”
“不是我,我是想把它送給我的大師兄使用。”金發少女促狹地沖留妙香擠了擠眼睛:“我很擔心他哪天出門晃一圈,讓魔笳山的異端們看個正著,有些‘妖女’會因此而明心見性,突然覓得破檻的靈感——那不是罪過了?”
她故意把妖女二字咬得很重。
留妙香臉燒的可以給印度阿三做飛餅,睜大了眼睛氣呼呼的瞪住了她,半晌半晌才罵一句:“小蹄子!你吃飛醋吃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那笛哪想到她會這麼說,俏臉頓時也燙的可以去給高麗棒子做烤肉。
……
……
……
寶藏院也是一個浮在空中的巨型螺殼。
常凱申和邪月駕馭飛針悠悠降落在寶庫跟前,居然連個佛修的鬼影子都不見,只有幾個幸童拿著笤帚在蓮花臺上吭哧吭哧掃地。
“僧值肯定是以為日頭還早,所以跑去打坐修煉了!”邪月哈哈大笑,叫過一個幸童讓他趕緊去通知姑娘們出來接客:“不過咱們來的也確實太早了點,這會兒都還是上午呢,法克油,今兒我可是跟你沾了大光啦!”
“小意思,今天只是開始,以后我每天都能讓你沾到光……”常凱申趁著有閑暇,手搭涼棚仰頭好好瞻仰了一下造型雄偉的寶庫。
這座寶庫是用鬼斧神工般的技法,將整座大山鑿成了一尊頂生肉髻,右掌屈指,左手作拳仰置于臍下,屹立在寶蓮花上的本師佛像。
山是一座佛,佛就是一座山。
狀元郎看的正入神,邪月在旁邊嘿嘿一笑:“看到本師佛像結出的印契沒有?那是一個標準的‘不動金剛印’。
哼哼,寶庫,哼哼,不動,兩者相連是不是特有意思?”
“我們修真者也相信口彩吉兆這麼俗的東西嗎?”
“廢話!我們本來就是俗人,區別在于我們掌握了強大的力量。”
“俗好,哥們就喜歡俗的。”常凱申獨自繞著蓮花臺游走了一圈,結果在寶庫背后,也就是本師佛的屁股位置,發現了一尊非常突兀、非常奇怪的石頭雕像。
之所以說突兀,是因為整個蓮花臺上空蕩蕩的,連個大點的紙屑都沒有,突然蹦出這麼一尊雕像,簡直就跟雪堆里的煤球一樣礙眼。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這個雕像刻的竟然是一個赤身裸體的光頭和尚。
單從藝術角度來看,這個摩訶無量宮的大衛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杰作,不僅肌肉線條被刻畫的生動流暢,就連體表毛發、皮膚紋理、胎記疤痕這些小細節也沒有忽略。很大程度上來說,雕刻師賣弄的其實不是手藝,而是從石頭里‘分娩’出了一個面如滿月、雙耳垂輪的俊俏僧人!
狀元郎第一眼看到雕像時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揉揉眼睛走近了仔細一看,頓時被雷得七葷八素。
這個栩栩如生的石頭和尚可不僅僅是裸體這麼簡單,它一手叉腰,一手擺在胯下握住了那根青筋浮凸、短短粗粗的小臘腸,作敲竹喚龜狀。怒直如鐵的小臘腸遙指之處,赫然正是本師佛的屁眼位置。說它造型猥瑣吧,偏偏它一臉大慈大悲、普渡眾生的表情;說它相好莊嚴吧,它干的勾當又實在猥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