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那條玄冰巨蟒,以寒冰光柱將安穎的火焰巨圖拖住以后,慢慢游向了她。
相隔百米,聶天都清晰看到了安穎眼中的頹喪和不安。
似乎,她自己也知道,她恐怕支撐不了太久。
將希望寄托在潘濤、鄭瑞身上的她,沒有注意到,如今潘濤和鄭瑞,連地行蜥的影子都沒找到。
聶天心中雪亮,明白安穎能否拖住那條玄冰巨蟒,才是他們一行人存活下來的關鍵。
一旦安穎遇難,讓玄冰巨蟒沖入他們當中,那些正在和一級靈獸戰斗的試煉者,將立即崩潰。
到了那時,聶天也休想逃脫,同樣會成為此地靈獸的食物。
“這樣下去不行。”他眼神沉重,試圖找到解決之道,來扭轉這兇險至極的局面。
從地行蜥和玄冰巨蟒同時出現起,他就認識到,若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須和安穎等人齊心協力。
也是如此,在姜苗遇險時,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他雖看鄭瑞、潘濤不爽,也知道此戰,他需要這兩人好好活著。
因為除安穎以外,鄭瑞和潘濤才是最強戰力,他們能夠為眾人分擔壓力,能讓地行蜥不敢肆無忌憚地到處殺人。
“安穎那邊壓力太大了,你們兩個,必須分出一人幫她!”聶天突然道。
“你在和我們說話?”潘濤一愣。
“你算老幾?我們的任務是擊殺地行蜥,該怎麼做,我們心中有數,不勞你費心!”心煩意燥的鄭瑞怒道。
“擊殺地行蜥?你連它在何處都不知道,怎麼去殺它?”聶天冷笑,“你們在這里,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它不出來,難道你們就一直等下去,等到安穎被玄冰巨蟒給咬死?”
鄭瑞還要反駁,潘濤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和聶天爭吵,“你有什麼好的提議?”
“讓鄭瑞去幫安穎,這里暫且留你一人足夠。地行蜥真要敢沖出來,讓他再回來就是了。”聶天知道安穎那邊岌岌可危,以極快的語速道:“我覺得,地行蜥冒頭時,我也能幫你分擔一點壓力,足以讓你撐到鄭瑞歸來!”
“時間緊迫,安穎就快撐不住了,你們速做決定!”
相比鄭瑞來說,潘濤更能顧全大局,也能在關鍵時刻做出相對明智的決定。
所以,聶天說這番話的時候,只是看著他。
“鄭瑞!聽他的,你去幫安穎!”潘濤深吸一口氣,臉色堅毅,“不要擔心我,那頭地行蜥真冒出來了,我至少能支持半刻鐘!”
“你看安穎那邊還能等你繼續浪費時間嗎?!”在鄭瑞猶豫不決時,聶天驟然暴喝。
“濤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鄭瑞抽空瞄了安穎那邊一眼,也看出了安穎恐怕再難擋住玄冰巨蟒的洶涌攻勢,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下聶天,突然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而聶天,這時早已放棄了對那些一級靈獸的擊殺。
因為他明白,真正能左右局勢的,乃是地行蜥和玄冰巨蟒。
尤其是地行蜥!
深藏于地底的地行蜥,將祖方也給咬死以后,那些和一級靈獸戰斗的試煉者,戰斗時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僵硬。
那些少年,在戰斗時,頻頻看向腳下,生怕那頭地行蜥突然從地底冒出,將他們也給咬死。
地行蜥雖沒有再次現身,可它就像一個地底炸彈,可能會在每個人的腳下爆開。
這個潛在暗處的巨大威脅,讓他們如履薄冰,和靈獸廝殺時都戰戰栗栗,唯恐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祖方。
“冷靜,冷靜,一定要找出地行蜥。”
聶天不斷調整著呼吸,將眼前的兇險之局暫時拋離腦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腳下的冰地上。
“冷靜,冷,靜,冷……”
他在心中默念著,慢慢放松,好更加明銳地感知地底的異動。
“咚!咚!咚……”
在這個過程中,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心跳的頻率,變得越來越慢。
他的體溫,竟然也迅速降了下來。
只是一會兒,他就發現通體發寒,鮮血的流動,也和心跳一樣變得極其遲緩。
而他的感知力,似乎卻在迅速增強,周邊天地靈氣的變幻,那些試煉者體內靈力的波動,靈獸的每一次呼吸,他似乎都能覺察到。
試煉者和靈獸挪移時,腳足落地的震動,似乎都能通過他的足底清晰感知。
如此明銳的洞察力,讓他暗暗驚喜,為了能更好地感知大地的微顫,他脫下了鞋襪,赤足站在了冷硬的冰地上。
沒了鞋和襪的兩層隔閡,赤足落地的他,果然能愈發清楚地去感知大地的每一次震動。
在戰斗激烈的戰場,他突然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都放在了腳心。
他在用心去感受來自大地的細小波動。
突地,他生出了一種靈魂出竅,神游物外的奇妙感受。
仿佛,一絲絲來自于他的精神意識,透過他的足底,開始游弋在地底之下。
那一刻,他感到仿佛有幾十個沒有眼睛的他,似在黑暗無光的地底穿梭著。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以兩手去尋找著東西……
當他那游絲般的精神意識,游蕩到試煉者和靈獸落足之地時,他能聽到震耳欲聾的“踏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