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鹿皺著眉頭,看著緩緩臨近的死界,喟然一嘆,終于無奈下達命令,“告知所有監督那些參加評介盛會的煉器師,讓他們中止煉器,盡快返回荒城。最好,讓他們在荒城都不要久待,從那座跨域傳送陣撤離為妙。”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負責傳達他訊念的器宗長老,頹然道:“明白了。”
他取出一塊音訊石,低聲將祁白鹿的命令,給傳達下去。
祁白鹿再次問道:“小師妹和朱斌那邊,還是沒有找到趙山陵那叛徒麼?”
“沒有。”
祁白鹿點了點頭,揮手對朱斂說道:“等會,你領著此地所有器宗門人,盡快返回宗門。一旦踏入宗門,就啟動護宗大陣,我來為你們斷后。”
“呼!”
話音一落,從其袖口內,漂浮出一物。
那是一面銅鏡,鏡面光滑,鏡子內部火焰滔滔,仿佛封印著一個火焰秘界。
此物名叫“炎羅鏡”,七品通靈至寶,在整個隕星之地,都是最高等級的靈器之一。
“炎羅鏡”被祁白鹿喚出,本來僅有巴掌大小的銅鏡,迅速變大,幾乎在頃刻間,那“炎羅鏡”就將山谷盡頭的空間填滿。
無窮無盡的火焰,從那“炎羅鏡”內呼嘯而出,周邊空間波蕩加劇。
“炎羅鏡”仿佛為一個媒介,連通著另外一個火焰天地,將那一方世界的滔天烈焰,帶到了大荒域的這個小小山谷。
很快,不僅是山谷,就連附近的天與地,都像是被從“炎羅鏡”內帶出的火焰給淹沒。
站在山谷盡頭的那些器宗強者,看到“炎羅鏡”被祁白鹿取出,生出了一種處于兩個不同世界的異樣感。
“好了!”祁白鹿身影黯淡,像是變為了一道虛幻的影子,仿佛隨時都會消失,“朱斂!帶著所有門人,撤回宗門!在我沒有回宗之前,任何人不得再離開宗門一步!”
這句話落下,他身影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從那“炎羅鏡”的境內火焰秘界內,則是悄悄浮現出祁白鹿的模糊身影。
他在那火焰秘界內,似在聚集著無窮火焰,化為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焰人,像是那火焰秘界的神靈主宰,掌控著那一方世界所有的烈焰。
灰白濃霧形成的死界,又在緩緩逼近著,從那濃濃煙霧深處,竟傳出了趙山陵的狂笑聲,“我的好師兄,你終于喚出了炎羅鏡!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炎羅鏡,是否能擋得住我的死界侵蝕!”
灰白濃郁衍化而成的死界,威力陡然暴漲,朱斂掌控著的一枚枚雷球,光芒瞬間黯淡。
“還不走?!”祁白鹿低喝。
朱斂抬手一抓,一枚枚雷球如雨落下,他紅著眼睛看了祁白鹿一眼,道:“宗主保重!我們會在宗門等你回來!”
“走!”
他一馬當先,朝著器宗的方向飛去。
器宗的那些玄境強者,也忍著內心悲痛,紛紛架空而起。
“趙山陵,別以為縮在暗中,依仗著死界,就能為所欲為!”祁白鹿的聲音,從那巨大無比的“炎羅鏡”內傳來,“當年師傅最終沒有痛下殺手,只是將你放逐在無盡虛空,是他最大的錯誤。師傅會犯錯,是因為他視你為子嗣,不忍心親手殺你。他老人家會犯錯,我絕不會!”
“師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本就應該屬于我。”趙山陵狂笑聲不止,“我們三人中,你的天賦最差,當年煉制出來的靈器,也數你最弱。那場比試,我才是最后的勝者!”
“我以死界,將那些弱小宗門滅掉,讓器宗真正完成了對大荒域的統一,究竟有何過錯?”
“那些老東西,假仁假義,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用這樣的借口來問罪于我?”
“我這趟回來,就是要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誰敢再置疑我,我就殺誰!我就不信現在的器宗,都是一群那樣的老頑固!”
“呼!”
灰白濃霧變幻而成的死界,終于蔓延而來,和“炎羅鏡”中呼嘯出來的滔天火焰,混雜在一塊兒。
……
正午,太陽正濃。
聶天等人被黎婧的那座血色蓮臺,帶到一個死寂的山谷,周邊群山環繞。
那一座座山川,都是沉寂多年的死火山,內部的地火精華,經過千萬年時光的流逝,早已耗盡。
來到此地,黎婧和聶天簡單聊了幾句,告訴他甄蕙蘭傳話,希望他能聯系華暮。
他知道華暮是靈鷲會的高層,只要他回到裂空域的破滅城,找到靈鷲會的胡榮,就能和華暮取得聯系。
只是,前往荒城那座空間傳送陣的方向,可能有趙山陵的死界,他暫時不能過去。
另外,如今的荒城局勢不妙,貿然前往,也未必就是一個好主意。
一行人打定主意,在大荒域的動蕩沒有結束前,就在這荒寂無人的山谷內待著,直到局勢明了。
炎炎烈日下,聶天在一旁修煉,董麗也懶散地倚靠著一塊石頭。
“大荒域似乎沒有以前那般炎熱了。”聶天吸納火晶石,去淬煉火焰漩渦時,眉頭微皺,說道:“我們剛到的荒城,還有骸骨族的領地,白骨門的立宗之地,也沒有火山群,可依然熱的人難受。”
“可后來,從我們兩個由……那地方歸來,我就覺得大荒域的炎熱,不如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