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數秒,道:“念在你提前預警,讓我御獸宗十位天驕,逃過一劫,又在隕星之地和董家交好的份上,洪賢死亡一事,御獸宗不再追究。”
聶天神色如常,道:“哦。”
御獸宗的洪賢,在那片封禁之地,被聶天動用生命血脈的天賦,和骸骨血妖融合后轟殺。
此事,在御獸宗身居高位的竇滕山自然知曉。
初始時,御獸宗內部也懷著想要追究的想法,待到殷婭楠歸來,告知聶天的身份,還有董家和聶天的關系,御獸宗其實已經打消那個念頭。
竇滕山這麼說,也只是找個臺階下而已。
他來了以后,便有五位虛域齊聚,喬昀曦等人愈發不擔憂。
可聶天依然眉頭深鎖。
他悄悄動用星魂,凝煉出天眼,飛逝向七星藍海深處。
他沒有急著離開,就是因為天眼和他之間的靈魂感應,是有距離限制的。
如果去神火宗的那艘星河古艦,他的天眼,就沒辦法瞧見七星藍海內部的場景,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此刻,他的天眼,飄逸到那方海域。
他能感應到,岳炎璽、江楓等人的,一股股浩大的靈魂念頭,也在凝視著深海異常。
他也看到了周尚。
周尚和那八尊石像,保持著距離,怒吼震天,對著天空咆哮:“岳炎璽,江楓,你們既然提前察覺出不妙,為何沒有通知我們渾天宗!因為你們的隱瞞,我渾天宗數十名潛力無窮的種子,都被石像轟殺,你們都有責任!”
他顯然清楚,岳炎璽等人雖本人未到,可分離出來的靈魂意識,已悉數抵達。
他的每一句話,岳炎璽這些虛域的強者,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可不論是岳炎璽,還是江楓,都保持著沉默,并沒有給出回應。
那些人的靈魂意識,只是時刻關注著水漩渦內,還在慢慢漂浮出來的,那尊更為巨大的石像。
聶天的天眼,飛逸至此,關注的對象,也是那尊石像。
他看到,其余八尊石像醒轉過來,都散落在那水漩渦上的天空,也注意著那尊石像。
海水上的八尊石像,如衛士,守護著他的蘇醒,所以沒有對周尚下手,只是在默然等候,等候他完成蘇醒。
八尊石像先前死氣沉沉,不像是活物,沒有生命種族該有的氣息。
然而,在他們將那些溝通他們的渾天宗、楚家弟子,炸碎以后,將血肉、真魂納入自身時,就開始有了氣血和微不可察的靈魂波動。
他們模糊的面容,血光蠕動,化為那八人的真魂影跡。
那八人真魂,似被他們禁錮在體內,承受著痛苦,靈魂扭曲不定。
“咻!”
楚家的楚天祿,飛逝而來,神色凄涼。
發生在此的異變,他已經知曉,楚家十位族人的慘死,讓他悲從心來,厲喝一聲后,立即沖向那八尊石像。
和周尚不同,渾天宗的弟子門人,和周尚并沒有血脈淵源。
可死去的楚家族人,都是他的晚輩,朝夕相處,他因楚家子弟的死亡,什麼都不考慮,一到來,馬上下手。
他的虛域,縹緲如風,嘯聲陣陣。
無數光羽,從其虛域飛出,如千萬箭矢,刺向那八尊石像。
“當當當!”
光羽刺擊在石像玉石般的軀體上,如雨點拍打著巖石,竟沒有留下絲毫印記。
八尊石像被其激怒,分出兩尊,猛地撲向他。
其中一尊石像,竟在頃刻間,沖入他的虛域內部,承受著眾多光羽的襲擊,要截殺他。
另外一尊石像,如發出無聲咆哮,一圈圈玉石般的光澤,波紋般蔓延而來,令楚天祿的虛域,都在顫動著。
這場戰斗,僅僅持續十幾秒,從楚天祿的虛域內,就傳來他的一聲凄厲怪嘯。
點點血雨,從他的虛域內飄灑下來。
他竟轉瞬受創。
他的境界修為,雖弱于周尚,為虛域初期,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受了重傷,還是令悄然關注此地者,為之色變。
“那些石像,竟然如此強大!”竇滕山駭然。
與此同時,離那八尊石像較遠的周尚,漸漸冷靜下來。
他停止了抱怨和咒罵,冷冷看向天空,道:“你們也都看出來了,那八尊石像有多麼強大。他們在等待的,第九尊石像,體型更為巨大,實力自己更強。等第九尊石像走出來,整個垣天星域,恐怕都會陷入動亂。”
“到了那時,不單單我們渾天宗遭殃,你們幾方,當真就能置身事外?”
楚家的楚天祿,被兩尊石像痛擊,飄忽不定的虛域,急忙遠離。
那兩尊攻擊他的石像,在他的虛域退離時,并沒有乘勝追擊。
兩尊石像,再次飛到離開前的位置,還在守護著第九尊石像,顯然是認為,楚天祿的死活,根本沒有第九尊石像的蘇醒重要。
他們的責任,仿佛就是為了確保第九尊石像的蘇醒,能順利完成。
岳炎璽等人的魂念,聽到了周尚的一番話后,本體表情都凝重起來。
他們隱隱注意到,三劍宗的那位虛域者,也悄然降臨。
三劍宗的十位子弟,同樣死在石像之后,可那人過來后,并沒有和楚天祿般馬上動手,只是暗中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