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嗎,你們正巧遇到,我們不好獨享,所以愿意分一杯羹給你們。”方瑩瑩自然道。
“哦。”殷婭楠點了點頭,冷哼道:“這處銀甲蟲巢穴,是你讓給我們的,如今我們進來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出去了?”
“我們就看看而已。”方瑩瑩表態。
“看看也不行!”殷婭楠強硬道。
羅輝皺眉,仿佛也有了點火氣。
他們一行人講話時,那些數量繁多的銀甲蟲,包括蟲母,出奇的并沒有異動,沒有發出攻擊。
蟲母眼瞳冰冷,不時從聶天和殷婭楠腳下那條冰血蟒身上掃過。
它的智慧顯然非凡。
通過那些銀甲蟲的訊息,它已經得知聶天的詭異,等級較低的銀甲蟲,將聶天視為天敵般,從血脈烙印內感受到恐慌和不安。
它辨別聶天的氣息,同樣生出懼意。
除此之外,它還判斷出了那條冰血蟒的實際血脈等階,愈發顫栗。
而身穿天巫宗服飾的方瑩瑩和羅輝,更是令它深惡痛絕,它似乎知道這些穿著此類服飾者,數百年來,始終在打攪它的平靜,擊殺它的同類,奪取它以血脈天賦,辛苦凝結出來的矽銀。
它略略猶豫半晌,突發出一聲厲嘯。
它的嘯聲一出,所有銀甲蟲的尖嘯聲,都被掩蓋。
堅硬的石壁,出現眾多細密裂痕,那嘯聲似乎能穿金裂石。
嘯聲一出,聶天等人耳膜刺痛至極,強如聶天,都短暫地頭暈眼花,思維都紊亂了。
他自然而然地動用血氣,和丹田內的靈力,布置結界,隔絕聲音的滲透,才穩住心神。
別頭一看,他旋即發現殷婭楠臉色蒼白,兩手捂著耳朵,一副頭痛欲裂的表情。
穆碧瓊更為不堪,捂著耳朵的她,指尖縫隙……竟有鮮血溢出。
視線一轉,他旋即注意到天巫宗的方瑩瑩和羅輝。
這兩人,從進來時,就悄悄取出一種獸皮制成的耳罩,將兩只耳朵蓋住,在那只母蟲的厲嘯聲中,兩人神色自若,似乎根本不受傷害。
他們顯然都知道,那只銀甲蟲母蟲,會在某一刻發出類似的尖嘯,所以早有準備。
“呼呼!”
數不盡的銀甲蟲,從山洞底下的蟲洞,飛逸而入,竟從這個巢穴逃離。
銀甲蟲的蟲卵,則是在母蟲飛向最大蟲洞時,被一股力量推動著,也都落向了蟲洞,眨眼不見。
所有銀甲蟲,蟲卵,仿佛都能明白母蟲厲嘯聲的含義,在厲嘯聲的掩護下,飛快撤走。
厲嘯聲還沒有停止,銀甲蟲,蟲母,和蟲卵,居然都消失的干干凈凈。
聶天釋放出一縷血肉精氣,稍一感應,就知道那些銀甲蟲沿著通往山洞地底深處的蟲洞,已飛出極遠。
越往山川下,銀甲蟲的氣息,越是不可捉摸。
“這次,順利的有點詭異了。”方瑩瑩訝然,眼神困惑,“母蟲,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容易說話了?這不是它一貫的風格啊。”
此地,四個銀甲蟲巢穴,的確是天巫宗在碎滅戰場的秘密養殖場。
自從發現這里,天巫宗就將這里視作他們的一個試煉地,每隔一些年,便會安排天巫宗年輕的門人,來捕捉銀甲蟲,帶回天巫宗培養為巫蟲,將凝結出來的矽銀礦石帶回。
以前的幾次,他們都會在和蟲母的沖突時,艱險萬分。
可每次,他們都不會擊殺蟲母,會放蟲母活下來。
因為他們很清楚,只要蟲母還活著,就能源源不斷地生出更多銀甲蟲,還會繼續出現矽銀礦石。
蟲母一死,四個銀甲蟲巢穴,將再沒有銀甲蟲可以收取,也不會出現矽銀礦。
沒有生擒蟲母,帶回天巫宗,是因為天巫宗的眾多域界,都不適合銀甲蟲的繁殖,也沒有這四座奇特的銀川,可以在銀甲蟲的血脈力量下,凝出珍貴異常的矽銀,作為天巫宗的一個收入來源。
“太順利了。”羅輝搖了搖頭,很是失望,覺得此次試煉有點無趣了。
他皺著眉頭,見聶天三人在母蟲的尖嘯聲中,都不同程度地受創,猶豫了一下,不耐地說道:“你們三個立即出去,這里的一切事情,和你們再無干系。”
“師弟!”方瑩瑩不滿地嚷嚷道。
從聶天三人出現,看到這四個銀甲蟲巢穴起,她就沒打算放過三人。
讓聶天等人活著離去,豈不是知道了此地有銀甲蟲,有矽銀礦石每隔一些年,就會出現許多?
如果聶天等人,十幾年后,在他們天巫宗沒有抵達前,將他們刻意留下來的果實采摘,豈非天巫宗的重大損失?
“我們出去?”殷婭楠笑了,“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應該出去的,是你們兩個才對吧?”
她的反抗,讓方瑩瑩不驚反喜,咯咯嬌笑著,綿柔無骨的左手,悄悄拍向離她最近的,穆碧瓊的后心。
直到此刻,依然有母蟲的尖嘯聲,斷斷續續傳來。
穆碧瓊捂著耳朵的兩只手,鮮血滲出,面紗下的那張臉,滿是痛楚。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方瑩瑩的動手。
殷婭楠明明看到,卻不為所動,似壓根不在乎穆碧瓊的生死。
聶天輕哼一聲,身影如電,陡然在其背后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