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沉默的,還有邢柏。
邢柏深沉的眼睛,死死瞪著聶天,臉上滿是憤然。
他在和骸骨族的一次私會時,被宗門盯上,邢家為骸骨族輸送人族尸骨一事,因此敗露。
他們邢家的大部分族人,都被千劍山所滅,只有極少一些人,在骸骨族的幫助下,逃出天莽星域。
千劍山下手時,曾明確說出,宗門會暗自盯上邢柏,是因為有人告密。
告密者,從隕星之地而來。
邢柏也從而知道,隕星之地有人注意到他,聯合神符宗和金瀚宗,向他們千劍山施壓,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了他和骸骨族的聯系,逼的他邢家滅族,殘余族人背井離鄉。
他們去了骸骨族的領地,但因為失去千劍山這個依仗,又被天莽星域唾棄,他再也沒有能力,為骸骨族繼續輸送人族尸骨。
他們邢家在骸骨族的眼中,最大的價值,也就沒了。
之后,骸骨族對待他們的態度,發生了巨大變化,開始不再平等對待他們,還驅使著他們踏入碎滅戰場。
他和一部分族人,來了血葬山脈,他族內的長輩,被骸骨族高等級血脈的族人,領入碎滅戰場深處。
在血葬山脈,他們被眼前這些骸骨族的族人,視作炮灰。
很多族人,因此而死亡。
被同族唾棄,又被異族嫌棄,邢柏和邢家的待遇一落千丈,邢柏內心一直怨恨,怨恨將他們和骸骨族勾結消息泄露的人。
“可是你,將我,將我們邢家和骸骨族一事告知神符宗、金瀚宗,然后通傳我千劍山宗門?”邢柏冷聲道。
聶天咧嘴一笑,神態自若:“你猜得沒錯,你會落得今日這般境地,全都是出自我的手。
不怕實話告訴你,神符宗的段石虎,是我在隕星之地的師兄。我就是在師兄的幫助下,潛隱在渦流域,和金瀚宗達成默契。”
“段石虎!原來如此!”邢柏一切都明白了。
其余幾位邢家族人,聽聶天說出內中詳情,也都面顯憤然,滿臉兇光。
“和骸骨族勾結,為異族輸送大量同族尸骨,為骸骨族搭建埋骨之地,你們還有臉了?”皇津南如一尊金色神明,就在聶天旁邊靜靜懸浮,“你們這樣的家伙,枉為人族!”
璀璨金色神輝,從那只金色眼瞳內透射出來。
“咔嚓!”
一名血脈低微,骸骨之身淬煉不足的骸骨族族人,一根根骨節,傳來斷裂的詭異聲。
其余骸骨族族人,身上的骸骨,也出現更多細密的裂痕,裂痕越來越大,骨頭仿佛會在下一刻,就徹底爆裂。
不僅是骸骨族,邢柏周邊,幾位邢家的族人,也一臉痛苦。
他們被金光灑落的血肉之軀,如被眾多看不見的匕首,慢慢劃動,有密密麻麻的傷口顯現。
鮮血,止不住地流溢出來。
他們祭出的光罩,早就無聲消失,當血肉撕裂時,濃稠的污穢能量,順勢入侵。
那幾位邢家族人,看著傷口處,鮮紅的鮮血,變成污血,臉上滿是絕望。
只有邢柏,未被金光照耀,沒有遭受這場厄難。
“逃!”
骸骨族的首領,看出不妙,以異族語言低吼。
石樓上的骸骨族族人,無人理會邢家的族人,從不同的方向,要脫離此地。
“逃?往哪里逃?”皇津南搖了搖頭,眼瞳深處,諸多金色神文,綻放出圣潔的威嚴。
那只金色眼瞳,釋放出來的金色神輝,更加的精煉。
神輝化為實質性的金光,一縷接著一縷,奔著飛出的骸骨族族人而去。
石樓周邊,有絢爛的煙花爆開。
那一團團煙花,都是被金光追逐到,軀體炸裂的骸骨族族人。
包括那位首領。
短短十息,剛剛擺脫兇魂的噬咬,以為能從容退去的骸骨族族人,便一個不剩,盡數死亡。
他們尸骨炸裂,有灰綠色的靈魂,漂浮出來。
他們的靈魂,因這方天地的特殊環境,并沒有迅速地消散開來。
以往,剛剛死去的生靈,飛逸的靈魂,要麼被兇魂分食,要麼經過漫長時間的衍變,沾染濃郁污穢能量后,被同化,成為新的兇魂。
這次并不一樣。
冥魂珠從聶天頭頂漂浮出來,珠子靈動地飛逝著,將骸骨族族人,剛剛形成的那些殘魂,逐個收取。
當冥魂珠重返聶天頭頂,邢柏身旁,他的那些族人,也在金色眼瞳的兇厲威懾下,全部死亡。
冥魂珠再次游弋了一下,人族剛脫離血肉的殘魂,也成為了冥魂珠的補給。
突然間,這棟石樓,本來還在和兇魂廝殺的骸骨族、人族族人,就只剩下一個——邢柏。
皇津南還特別照應了他,將其區別對待,金色眼瞳的凌厲攻勢,始終沒有加諸在邢柏身上。
邢柏這才安然無恙。
“聶天,你確定要以自己的力量,擊殺他?”皇津南最后問了一句。
聶天點頭:“確定。”
皇津南不再說什麼,很識趣地,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幾十米開外,才停了下來。
他轉身,回首,對那些陪同他來的煉氣士,還有謝婉婷等人說道:“你們散落開來,那個叫邢柏的家伙,若是想沖出去,給我攔下就是。
不過要記得,別把他弄死了,聶天既然想玩玩,就讓他玩的痛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