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老祖的眼簾，緩緩合攏，其靈魂識海的真魂，仿佛被冥魂珠的力量，漸漸束縛著。

　　一聲聲，唯有聶天能聽到，從冥魂珠發出的邪惡吟唱，不斷傳來。

　　那邪惡吟唱，就像是邪冥族的先祖，一代代的邪神，從古老的年代復活，同時發出靈魂的壓制。

　　這是冥魂珠以前都無法動用的靈魂邪術——邪靈吟唱！

　　渾天老祖的靈魂識海深處，有邪冥族最古老的符文，滿天蝴蝶般飛舞，每一個符文，都烙印著邪冥族的圣典奧訣，記載著靈魂的真諦。

　　渾渾噩噩中，渾天老祖早已迷失了自己，忘了自己是誰。

　　就連圍攻的鐘離堅、董奇松等人，雖聽不到邪靈吟唱，可還是感覺靈魂不適，腦海隱隱刺痛。

　　仿佛，只要看著冥魂珠，看著那蒙蒙青耀，都會被影響魂魄。

　　他們強迫自己，將眼睛從冥魂珠轉移開來。

　　“此戰，應該不必繼續下去了。”

　　趙山陵瞇著眼，輕咳一聲，對聶天說道：“渾天老祖的靈魂，都已經失去自我。再戰斗下去，他的魂魄，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此言一出，眾人細看渾天老祖，果然發現趙山陵所言非虛。

　　渾天老祖給他們的感覺，已失去靈魂的掌控權，沒了之前的熟悉感。

　　“算了。”

　　聶天抬手，將冥魂珠收回，連帶著，五大兇魂也在他念頭變幻時，從渾天老祖的圣域深處，化為灰色光流逸出。

　　“渾天老祖，就這樣敗了？”

　　“敗的，有點莫名其妙啊！”

　　“圣域，他可是圣域！迄今為止，他應該也是垣天星域，最強大的那位圣域！”

　　“如今的聶天，已擁有戰敗，甚至擊殺圣域的力量？可他的境界，只是靈境后期而已，連虛域都沒晉入啊！”

　　“……”

　　垣天星域的那些強者，議論紛紛，又驚又疑。

　　其中穆碧瓊，遠眺聶天的眼神，顯得頗為復雜。

　　她始終將聶天，視作生平最大的目標追趕，一直在努力，從未懈怠。

　　她覺得，以她體內那一株神秘的共生花，只要她竭盡全力，將來的成就，未必就遜色于聶天。

　　可此刻，她忽然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覺得很頹喪。

　　“垣天星域的傳說，數千年的神話——渾天老祖，竟然就這麼敗了。”她失魂落魄地，喃喃低語，“這樣的變態，怪胎，我真的能追趕上，能夠和他并肩，齊列？”

　　“沒想到這混蛋，竟然，竟然已如此強大。”神火宗的喬昀曦，低聲自語，感慨萬千。

　　連殷婭楠，都苦笑不迭，搖頭說道：“我還是，還是小瞧了他。本以為，我有九階冰血蟒，還能和他抗衡一下，哎，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第1209章 臣服

　　渾天老祖慢悠悠地，恢復清醒理智。

　　其灰蒙蒙圣域，因五大兇魂的退散，眾多動亂之地，又迅速穩定下來。

　　八個渾天法球，鎮在圣域八方，法球內部秘界，從他的圣域中，汲取著養分，令法球內的天地，也一點點地修復了裂紋。

　　渾天老祖猛地睜開眼。

　　睜眼的那一霎，他看到鐘離堅、董奇松等人，都以怪異地表情，遠遠看著他。

　　第一時間，他并沒有反應過來。

　　他呆愣了半晌，回憶先前發生的一切，心間……逐漸溢滿苦澀。

　　“我……敗了？”

　　像是問別人，又像是自問。

　　他那具充滿威嚴的魁梧軀身，在這一刻，竟然有一種凄涼蕭瑟。

　　忽然間，董奇松等人，還有垣天星域的眾多煉氣士，都不再議論。

　　董麗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的確敗了。”

　　渾天老祖收斂圣域，大步一跨，瞬間拉近和聶天的距離。

　　聶天手中握著冥魂珠，人在赤紅火海，暗自發動氣血之力，將散逸出來的熾烈火焰氣息，悄然收回。

　　待到渾天老祖接近，他已恢復常態，冥魂珠都丟入儲物戒。

　　“雖然說，我借助了外物。”聶天以異常平靜地語氣，向他說道：“但那些外物，也是屬于我的。我并沒有依仗別人，依仗那些境界于你相當，比你強大者，去針對你。”

　　“我明白。”渾天老祖垂頭，沉默數秒，微微鞠身，輕聲道：“老朽，心悅誠服。從此以后，渾天宗于我，都將如御獸宗、神火宗般，聽候你的差遣。”

　　這番話一出來，他竟然有一種解脫，有種非常輕松的感覺。

　　他忽然明白，其實一直以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多麼的愚昧。

　　只是因種種原因，因他垣天星域第一人的身份和尊嚴，始終放不下，才令自己，令渾天宗如此被動，被御獸宗、神火宗超越。

　　真的放下了，臣服了，倒也沒覺得很困難。

　　“哈哈！我早知道會有今天！”

　　“恭喜！以后，大家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

　　“渾天宗，既然是垣天星域的宗門，本就應當如此啊！”

　　從五宗三家而來的，一名名圣域、虛域者，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湊上前，對渾天老祖表示慶賀。

　　渾天老祖笑容略顯尷尬，緩緩點頭，卻沒多說什麼。

　　聶天很輕易的，就接受了渾天老祖的身份，聲明以后對待渾天宗，會和別的宗門勢力一致。

　　氣氛變得熱烈，還有渾天宗的門人，長老，聞訊而來。

　　聽說渾天老祖落敗于聶天，那些渾天宗的長老，竟然不怒反喜，都因宗門依附于聶天而歡呼，而激動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