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紅月城都在談論著那一戰,津津樂道,膾炙人口。還有月晷變紅,也是熱門大話題,昭示著紅月城這幾個月都將人滿為患。
此刻阮家府邸之內,佳木蘢蔥,奇花閃灼,一帶清流,在花木曲折之下,一橋橫在水上,通往亭子。
亭子中一張八角臺案,阮子茂焚香撫琴,琴聲錚錚然。
阮元思問道:“明日便是擂臺之賽,你有幾分把握?”
阮子茂氣定神閑,身上的傷勢已經全好,而且修為似乎隱隱更進一步,道:“十分!”
阮元思笑道:“不錯,我就喜歡你這種自信的樣子。很多時候實力并不能決定一切,若是那李云霄突然出現,你也有把握獲勝?”
阮子茂聽到這名字,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冷冷道:“當然。我手中那鐵片是他迫切得到之物,當時他也同意用殺李逸,不參賽來交換,可見這鐵片對他的吸引力。”
他眼中露出疑惑,停下手中琴弦,取出那鐵片道:“爹,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那九姨也不肯說,但肯定是了不得的東西。”
阮元思皺眉道:“雖然無法斷定,但我猜測是某種傳承功法,只不過我們找不到其中關鍵,留著也是枉然。若是李云霄未能在擂臺之前趕出來,那麼這鐵片的作用就更大了!”
阮子茂一愣,道:“爹你是說那王座上的傳承功法?”
阮元思笑道:“不錯!封印王座的那一代城主被稱為是紅月城歷代城主中最強的一代,他所留下的功法豈會是凡物?”
阮子茂微微點頭,繼續撥動琴弦,讓他波瀾的內心平靜下來。
阮元思道:“子陵,從一開始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多次欲言又止,到底有何事?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一直佇立在旁的阮子陵渾身哆嗦了一下,大顆的冷汗開始從身上淌下。
阮元思和阮子茂都是眉頭皺起,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
阮子陵再無法隱瞞,立即將霓虹橋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其中也不敢有半分的夸大謠諑,說完后發現自己一身已經被冷汗浸透。
“啪!”
一個耳光直接將他扇飛了,雖然劇痛無比,內心卻反倒輕松了一下。
阮元思臉色鐵青,怒斥道:“敗子,氣死我了!”
他瞬間化作一道光芒,往城外而去。
阮子茂也是神色凝重,道:“子陵,這次你真的是捅破天了!那霓石雖然被置于荒外,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還關系著老城主的下落,你做事太不知輕重了!”
阮子陵嚇得一陣哆嗦,幾乎要哭了出來,道:“哥,我哪里知道那李云霄竟然可以打敗三名武帝強者,而且勾家兄弟也不是一般的武帝啊!何況還有太華金符鎖陣,這……原本是必勝的局啊!”
阮子茂道:“靠李云霄一個人定然不可能,你走掉的這段時間里肯定發生了其他事。至于其中情形就只有李云霄知道了,幸好他還在清風明月園內,事情或許還有轉機。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阮家不要出去,此事自有父親大人定奪。”
他沉思一陣,便朝著空中那清風明月園而去。
第二日,萬人空巷,所有人都擁擠在城內最大的廣場,等待著期盼了許久的比武招親。
姜家嫁女,滿城的紅妝,到處是人頭攢動,卻井然有序。路的兩旁早已鋪灑了數不盡的玫瑰花,輕風卷著花瓣,一時間滿城飄香。
城內的鋪子,房屋,樹木,所有能夠懸掛之處盡是紅綢帶,紅月城所有的禁軍也盡數出動,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連帶笑意的觀望著這萬難一見的比武招親。
廣場中央,比賽的擂臺乃是一件玄器臨時所化,四角上都有面目猙獰的獸首,為了迎合今日的氛圍,也被盡數改變形狀,化作四個笑嘻嘻的娃娃,手中各自捧著玩具,一點也沒有了殺伐氛圍。
在擂臺后方,用白玉搭建起來的觀臺上,一身紅妝素裹的姜若冰披著頭蓋,端坐在右上角,兩旁各自分立著三名丫鬟。
觀臺上的席位有限,除了紅月城的高層外,便只有一些極具身份地位之人才有資格入座,同時也作為公證見證之人。
在擂臺的下方擺設著一面二人高的巨大戰鼓,一道光芒從天而落,在戰鼓前顯化出一名力士來,手中扛著鼓槌,在向上示意后,猛然往大鼓上敲擊而去!
“咚!”
一股極強的音波從鼓聲上震開,往偌大的城池內傳蕩而去,如同心臟的跳動般令的每個人都渾身一顫,立即停止了嘈雜的聲音。
人頭攢動的城池中央,竟然一下變得萬籟寂靜。
那鼓聲不僅止音,而去似乎有種影響,讓在場之人感到一股熱血在體內漸漸澎湃起來,似乎燃了一般,想要上場去舍命一搏。
特別是圍在較前排的那些年輕俊彥,一個個呼吸沉重。他們都知道自己獲勝的概率極小,但絕對是個跟天下同輩切磋的最佳時機,都是摩拳擦掌等待上陣,說不定天上垂簾,給個大驚喜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