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心中一震,似乎聽出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意味,駭然之下互望了一眼,只覺得手心盡是冷汗。
這種巨大的擔子壓下來,讓兩人有些喘不過氣。
寧可為道:“若是抗拒而為,不僅今夜要面對我,面對整個四極門,就算僥幸過了今夜,明日初陽升起,也許還要面對整個東域內被紅月城壓制著的那些宗派,你二人有信心嗎?”
阮元思姐弟臉色煞白無比,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有信心?紅月城屹立東域無數年來,天知道暗地里隱藏了多少仇敵,若是一旦勢衰,結果難以想象。
阮元思的目光朝紅黃藍三老望去,征求他們的意見,此刻他已經全身被冷汗浸透了。
三老都是暗暗嘆息一聲,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神色,意思是一切全由他做主。
這三人戰斗起來還行,處理大事的能力十分有限,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來不參與政事。
阮元思艱難的吞咽了口口水,望著漫天紅月城武者那灼灼的目光,還有對面四極門一個個冰冷的臉色,寧可為那一身在黑袍中難以捉摸的心思。
似乎一生中最為艱難的決定在此刻做出。
他顫抖著身軀,咬牙道:“我,答應了!”
這句話用光了他所有的氣力,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變得頹然起來。
漫天大雪紛飛,落在每一位紅月城強者心中,難以驅散那份寒意。
似乎在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終結,而另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
第0939章 楊元書
紫云峰上一片云霧籠罩,神識竟不能穿透其間,在月色下如同一只怪獸的影子,吞噬著一切光芒。
寧可月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這山間的禁制已變,已不是他們紅月城布下的手段,那麼鎮守在山中的那些紅月城強者,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漫天的雪花飄蕩,天地之間越發壓抑沉重。
她臉色陰沉無比,抬起手來,一道金光匯成刀影,直接朝著那山體斬了下去。
“嘶!”
沒有預料之中的巨震,而是一道禁制之光如同布匹被撕開,好像山的外衣碎爛,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
寧可月瞬間化作一道金光遁入其中,幾個閃現之下,便出現在那山頂之上,月色之下,仿若夕陽照影。
一片慘烈的景象浮現在眼前,所有紅月城的弟子盡數橫尸在地。
高空之上那地老天荒的入口處,被一層白霧茫茫所擋,似乎是入口吐出來的迷煙,一抽一吸,讓人無法進入。
寧可月的臉色平靜的嚇人,一步走到一具尸體前,俯下身輕輕將其抱起。
正是姜別離,身體被直接貫穿心臟,四周并沒有戰斗痕跡,是被人一招殺死。
七階武帝被人一招斬殺。
姜別離的眼中盡是驚恐的神色,顯然死不瞑目。
突然姜別離那垂下去的手如同痙攣一樣動了一下。
寧可月心中一驚,急忙抓住他的手,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此時,姜別離猛然睜開雙目,眼中爆射出一團綠芒,張開就吐出一口濃煙劇毒來。
寧可月反應極快,一道帝氣破體而出擋在身前,但那濃煙竟然可以直接腐蝕帝氣,一下就沖到了她眼前。
“呔!”
寧可月輕斥一聲,一個古怪的音符驟現,將那劇毒濃煙吹散開來,而她的身子也飛速后退數米,警惕而望。
山頂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全部都動了起來,一個個從地上爬起,搖頭晃腦的,動作十分遲緩,那閃爍著綠芒的眼神也證明他們已經是死了,被人所控。
“誰?”
她陰沉的怒喝一聲,殺氣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如同一道道凌厲的罡風激射而去。
這些都是紅月城的弟子,不僅被人所殺,現在更是尸體都別人利用了起來,寧可月內心的怒火難以遏抑的灼燒,神識瘋狂的向四面八方蕩去,卻始終發現不了人。
此山的禁制似乎可以被對方所用,用來隱藏行跡。
那數十具尸體此刻已經站穩了,身上的氣息開始攀升起來,夾雜著腐朽至極的味道,讓人聞之干嘔。
寧可月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了,她雙手做了個吹笛的手勢,輕輕橫在嘴角邊,一曲音律“嗚嗚咽咽”的吹奏了起來,像潺潺流水,又似露滴竹葉,在漫天飛雪下,震人心弦。
那些散發出腐朽之意的尸體,身上不斷攀升的氣息停了下來,似乎在側耳傾聽。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悠揚的笛聲微轉,如同挽歌,為誰而起,為誰而鳴。
“撲!”
突然一具尸體站立不穩,直接撲到下去,整個面部掩埋在雪中,一動不動了。
“撲!撲!撲!撲!”
緊接著一連串的尸體開始一個個的倒下,最后再無一人站立。
凄厲的哀愁,和那笛音的挽歌交織在一起,在這漫天雪花中飛揚。
姜別離的尸體仰天臥在皚皚白雪里,雙目已經閉上,帶著一絲的安詳。
“咦?”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質問的輕咦聲,似乎感到急不可思議。
寧可月瞳孔驟縮,笛音一變,化作一道凌厲的音波直接激射而去,將漫天飛雪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