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等人看得手腳發冷,急忙喝道:“退!”
數千妖族精銳立即作鳥獸散開,以三艘戰艦為中心,散出千丈之遠。
慘烈的廝殺再次寂靜下來,天空內到處都彌散著強烈的血腥,與那鬼修羅身上的金光形成強烈對照,都給人視覺與味覺刺激,不少重傷的武者開始劇烈嘔吐。
其實人族也沒剩多少人了,幾乎死傷殆盡。
司庭語也站立不穩,踉蹌了幾步后,膝蓋一下跪在戰艦上,雙手撐地,不斷地吐著血。
她身上的傷觸目驚心,就連脖子上都被斬了一刀,深入寸許,看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怕是撐不住了。
韋青一下飛落她身側,驚道:“司庭語大人,我來給你治傷。”
司庭語搖了下頭,每動一下都大量的血流出,怕是活不多久了,她艱難的抬起頭來,顫聲道:“無涯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您告訴我……”
韋無涯看了她一眼,眼里并未有觸動,依然是平淡如水,道:“司庭語,你不要說話,堅持住,靜靜的看著便好了。”
天照子也是臉色發白,滿臉怒色,指著鬼修羅寒聲道:“韋無涯,這些是什麼東西?”
韋無涯道:“救你命的東西。”
天照子:“……”
玄樺道:“數十年前,丘穆杰抓取大量的武者做活體研究,被視為邪惡,遭所有術煉師驅逐和追殺,想不到圣域之首的韋無涯大人,竟也做出這等事來。”
韋無涯嗤笑道:“若是沒有我這些鬼修羅,諸位現在怕已經死了吧?哪還有命跟我講道理?”
天照子怒道:“老夫希望救命的乃是堂堂正正的力量,而不是這些歪門邪術。
你兒子之前帶來的那些怪物,比這些更加不堪!”
韋無涯眉頭一皺,臉色陰沉了下來,道:“既然如此,那本座現在就走了,你們繼續跟妖族玩吧。”
他一招手,那些鬼修羅頓時飛天而起,整齊的站在他身后,顯然是要離去。
蒼梧穹大急,忙道:“大人切莫生氣!”
若是韋無涯一走,此地除了厲華池和曲紅顏這等實力尚在的巔峰強者外,怕是誰也別想活了。
韋無涯也并未想真走,只是做做樣子,這才順著臺階下,道:“本座若是真要走,也就不會現身出來了。我身為神都三老之一,自然要對本族之人負責,對這片天下負責,可不能讓某些小人得逞。”
韋青凝視著長空,冷冷喝道:“公羊正奇,該出來了吧!”
漫天突然出現符箓飛舞,一道道金光閃爍而出,隨即又湮滅長空,照耀的如煙花般美麗。
“真土符印……”
李云霄看著那天空上,一種不好的感覺浮現。
圣域之人都是臉色蒼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即便數千妖族大軍,也變得安靜起來,靜靜的看著。
只是殤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這一戰似乎不會有結果了。
陌突然說道:“即便不能全殲人族,也并非沒有收獲,至少今日一戰下,死傷的人族無數,至少重創了他們,怕是數百年都難以恢復了。至于兩族的氣運之爭,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嗎……”
殤陰冷的盯著那一直讓他憂心忡忡的李云霄,也許同為圣器之主,更能感知命運的安排。
陌道:“你沒發現他們內部也非鐵桶一塊嗎?也許不用我們再動手就自行崩潰了也說不定。”
那漫天的真土符印不斷幻滅,隨即出現大量的戰車和武者,仿佛天兵天將,威風凜凜的從虛空中駛來。
圣域之人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那些戰車上的印記,以及這些武者身上的鎧甲,正是圣域無疑。
只是他們從未見過這些人,即便是蒼梧穹和司庭語,也露出茫然,隨即便是恍然的樣子,似乎終于信了韋青的話。
“韋無涯大人,想不到您也從神都出來了。”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一身灰袍的影子出現在眾人眼前,面色枯瘦,眼中古井無波,眸光閃動下,竟仿如滄桑變幻。
天照子驚道:“公羊正奇,竟真的是你!”
所有人都心中一陣冰冷,圣域執政者,各司司長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南風璇忍不住噴出數口血來,悲痛道:“正奇大人,這一切真的是你布下的局嗎?”
公羊正奇看了她一眼,嘆道:“南風璇,你在想什麼呢?兩族之爭,也是天道使然,我哪有這般偉力。”
南風璇右手掩著嘴,忍不住淚如雨下,道:“可那十萬真土印符,若是你將空間封住,我們早已破空而去,黑宇護大人也就不會死了。”
公羊正奇道:“生死有命,黑宇護的死我也很難過,諸位節哀吧。”
“噗!”
司庭語一大口血噴出,怒吼道:“公羊正奇,節哀你妹啊!!”
她的聲音凄厲無比,劃過長空,猛地提起一口真氣來就沖了上來,竟抓出那六角的流星鏢,斬向公羊正奇!
無比的憤怒化作力量,那是一種被深深戲耍和被同伴出賣的憤怒。
“砰!”
公羊正奇皺起眉頭,伸出來,一道防御在身前延伸,將司庭語擋了下來,“司庭語,你冷靜一些。”
“冷靜你妹啊!都死了這麼多人,黑宇護也死了,你如何面對同伴,如何面對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