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云笑了笑:“看來我這極元煌雷鍛神錄速成有期,才是真正無上大道啊!”
她慢慢地將話題引入正題:“今年二月十六那日,我因為心中有事,于是就決定早起登回雁峰采藥,你也知道岳華山回雁峰吧?”
岳華山是整個大漢國都聞名遐邇的名山,雖無大宗大派在此開府立派,但據說那是散修圣地,這回雁峰更是廣布靈藥靈材,只是山勢險峻,兇險之處更勝于落星山十倍,非得象顧英華這等筑基修士才可登山:“岳華山回雁峰赫赫威名,我怎能不知!”
顧英華的聲音慢慢低沉下去,她還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與人分享這次登山的經過:“那天早上我一出門就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我說不出是怎麼一回事,但就象……”
顧英華舉了一個例子:“就象我進了這天女廟,就覺得渾身都輕松起來一樣,我一出了門就覺得有種不吉祥的味道,偏偏那次火叔有事不在,我差點就想下山!”
“可是一上了回雁峰,不知為什麼,平時這回雁峰人稱危機重重,也不知道有多少妖物靈種,甚至連草木都能成精,可是那一次我上回雁峰,卻是平平安安,甚至沒出過一劍,什麼阻礙都沒遇到,反而收獲了許多靈草靈藥……”
柳隨云不由說了一句:“這事不對勁啊!”
“是啊!”顧英華被柳隨云說到傷心處,差點又落下眼淚來,她坐在柳隨云身邊把衣角抓得緊緊的,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可是當時我沒回味來,只以為自己運氣好,今日必然大有收獲,說不定能收獲株千年靈藥。”
柳隨云靜靜地聽著顧英華講述著自己這一次登峰的經歷:“我才過了雁回頭,又發現了一株上百年份的靈草,剛剛低下身去,卻發現天色昏暗起來,我一下子犯了嘀咕,現在還是正午,怎麼天色會這麼昏暗?”
顧英華的臉色已經夾雜著后悔、痛心與無奈:“我不由一抬頭,這才發現整個天空幾乎變成一團漆黑,幸好我是筑基修士,所以才看清發生了什麼?”
柳隨云只想了一種可能:“莫不成是日食,我聽說過天狗吞月?”
“不是!是一只大鳥,不過,是一只巨鳥!”顧英華的眼神盡是驚懼之色,她身子都有些哆嗦起來:“或許你不肯相信,但是本小姐在這件事沒有隱瞞一個字,那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鳥,我在師傅身邊也是見識過不少洪荒異種,可是……可是,和這巨鳥一比,簡直是九牛一毛,那些洪荒異種至多不過幾百丈而已,就是那些能讓整個宗門越海穿洋的穿云梭,也不過幾里長罷了……”
“我甚至不能形容這只巨鳥有多大,我只能說,這只青色的巨鳥展開雙翼之后至少有幾千里或者上萬里,我當場就差點嚇得跪在地上了!”
事實上顧英華比她說的還要不堪一些,她原本恰好低下身子想要采藥,直接就被這遮天蔽日的巨鳥嚇得單膝跪地,更難堪的是她差一點就嚇尿了!
在凡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云中仙子,可是在這青色巨鳥面前,顧英華才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是如此渺小,如此無力,她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
柳隨云脫口而出:“這是大鵬,這絕對是大鵬,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鯤鵬!”
他曾經聽說過大鵬是仙家巨鳥,甚至有句成語叫作“鵬程萬里”,甚至還看到有本書如此描述傳說中的鯤鵬:“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柳隨云如終以為這大鵬只是神話中的傳說而已,純屬子虛烏有,世上固然有元嬰、元神境界的修士,也有許多洪荒遺脈海外異種。
但他見過的洪荒遺脈,至多不過長約三四十丈而已,便是顧英華常在無垢神尼身邊,見多識廣,見過的蠻荒異種,也不過是上百丈而已,一只巨鳥怎麼會到方圓幾千里幾萬里的程度,這太經不起推敲了。
可現在這一刻,柳隨云才深深感到這天地萬物的不可思議,看到顧英華眼底那幽深至極的恐懼,柳隨云就相信顧英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顧英華幽幽一嘆:“我想那青色巨鳥應當就是真正的鯤鵬吧……我嚇呆了,然后就看到那鯤鵬振翼一飛,整個天空之中都是他躍動的雙翼,卻也讓無數縷陽光灑了下來,不知有幾千里幾萬里天空重歸光明,我只覺得陽光普照,這世界從來沒有過這麼美好過!”
柳隨云不由松了一口氣,顧英華的哆嗦卻越來越厲害了,她的牙齒都在打著寒戰,柳隨云只能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肩膀:“大鵬一振翼,立時從空中卷來了一股白色寒潮,這寒潮凌冽無比,直接就把我在地上摔出去數十丈遠,整個人差一點就摔到懸崖下去活活凍死。”
柳隨云已經無從想象這青色巨鳥有多麼可怕,隨意在空中一揮翅,居然能把一個筑基修士甩出去幾十丈遠差點活活凍死,而顧英華覺得整個身子都不帶半點熱氣:“然后再抬頭一看,已經是碧空如洗,那只青色巨鳥已經無影無蹤,然后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