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云上人平時對于自己的金丹初期修為頗為自得,但是聽這麼一回講道,卻把他自己的信心打跨了一大半,他好容易才想起來:“今天到底講了什麼?我怎麼什麼都沒記起來!”
一堂肅穆無比的講道就這麼告一段落,沈雅琴在上面朝著柳隨云看了一眼,特意點了他身邊郭慧君的名字:“你便是郭慧君吧?你覺得本師今日這道講得如何?”
第一百零五章 輔修
柳隨云沒想到天上掉下來的福利居然落到了郭慧君的身上去了,還好終究是落在自家的碗里。
而郭慧君則是恭恭敬敬地說道:“慧君見過師娘,師娘今天講的道是我聽過最好的,我太喜歡了!”
沈雅琴顯然呆滯了一下,她講的道就是在座的金丹修士都聽不懂,郭慧君這麼一個武者怎麼會聽得這麼開心:“為何?”
郭慧君笑意很濃:“因為我聽過那麼多次道,只有今天這次大家都跟我一樣,都聽不明白了,這能不開心嗎!”
“與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郭慧君笑盈盈著說道:“與其你們聽得懂,我一個人聽不懂,不若大家都聽不明白,師娘,以后我還要來聽你的道,每次您講道,慧君都要來聽!”
“哈哈哈……”
郭慧君這話一出,整場哄堂大笑,許多人笑得差點都顫不過氣,就連沈雅琴都笑了起來:“好好好!徒弟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以后常來重華峰走走,對了,晚上我請你喝茶,算是給你接風洗塵!”
“謝謝師娘!”
沈雅琴繼續問道:“還有誰聽不懂想提問的!”
她雖然說“想提問”,但是有提問資格的人少之又少,甚至連幾位金丹修士都知道,這樣的講道之中,除非沈雅琴允許,否則自己絕對不方便提問,因此提問的多半是筑基修士。
他們將自己修習之中遇到的困惑與難題都說了出來,沈雅琴作為金丹修士,博學無比,往往三言兩語就解決了困擾他們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問題,而縱云上人與云鵬上人都在一邊抓著頭發。
聽沈雅琴講道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最快樂莫不過是郭慧君,因為她是一個純粹的武者,現在難得大家與她都完全聽不懂,她覺得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大好事。
至于柳隨云這樣的煉氣修士,他們也幾乎是完全聽不懂,但正是因為聽不懂,所以他們才過得如此幸福,至于筑基修士,他們同樣懂不了多少,因此他們并沒有什麼癡心妄想。
最痛苦的就是象縱云上人與云鵬上人這樣的金丹修士,沈雅琴講的道,他們不能說完全聽不懂,也不能完全聽明白了,有些時候覺得自己懂了七八成,有些時候覺得懂了三四成,總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就是有機會提問,他們也不可能達成頓悟,縱然他們懂的地方不少,可是不懂的地方更多,沈雅琴就是解決了他們一兩個問題,但是更多的問題還在后面。
最大的痛苦是縱云上人聽到大半的時候,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了,一通百通,可是等沈雅琴講完,他卻發現自己完全是七竅通了六竅——真正的一竅不通,之前自己所作的推演全盤作廢了,那種絞盡腦汁之后的空虛,差點讓縱云上人直接趴倒在地。
恐怕這段時間自己恐怕是飯吃不香,佳肴無味,夜里要起床三次,甚至連家中的美人都無心牽掛了,只會掂記沈雅琴今天講的這次道。
因此縱云上人與云鵬上人只能在拼命地抓著頭發,他們知道自己若能把這一切全部弄明白了,那在道法自然有一個質的飛躍,但現在的問題,他們既不是弄明白了,也不是弄不明白,還得糾結許多天。
而沈雅琴回答了一輪提問之后,然后朝著柳隨云瞄了一眼:“隨云,你剛剛入門,現在修行如何?”
“弟子小有進步!”柳隨云沒想到沈雅琴重新詢問起自己來,趕緊答道:“有鵬師指點,弟子收獲很大,近期有望突破煉氣第十一層。”
他喜滋滋地向沈雅琴報功,可是在沈雅琴眼中,區區一個煉氣第十一期算得什麼,就是普通的金丹修士,沈雅琴也不放在眼中,更何況她第一眼就看出柳隨云的真實修為:“甚好,甚好!你算得上南華的好徒兒,進步不小!”
只是接下去沈雅琴就轉移了話題:“你既然挑定了極元煌雷鍛神錄這門主修功法,又有云鵬上人指點的機緣,就把這門功法好好修行,現在收獲還不小,筑基也是很近的事了,只是既然你有望突破筑基期,那我就問一句,你準備選擇哪一門輔修之術?”
全場都有些震驚,誰也沒想到沈雅琴沒等柳隨云筑基,就已經考慮起他的輔修法門來,要知道大多數做師傅的,要等弟子將筑基境界鞏固下來,才讓弟子選擇輔修法門。
而柳隨云也全無準備:“弟子沒考慮過這事,請師娘示下?”
他確實毫無準備,除了饑不擇食的散修之外,多數宗門修士都不會在煉氣期在輔修法門上浪費太多時間,以免得喧賓奪主,誤了突破筑基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