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沈雅琴動筷子的速度倒真是快了許多,柳隨云心中暗笑,筷子的動作也不慢,別看宮月華上菜的速度挺快,不一會盤子立即被清空了三個,柳隨云已經朝著沈雅琴拍著胸膛打保票:“師娘放心,若是真長胖了,找弟子秋后算帳就是,拿著分景劍就把弟子砍了!”
“秋后算帳?”沈雅琴笑咪咪地看了柳隨云一眼:“我才舍不得了,這秋茶馬上就可以開始采摘,正是我使喚小徒弟的好時侯,怎麼就這麼隨意地砍上幾劍就了事。”
師娘果然是師娘,柳隨云吐了吐舌頭,順便把一整盤豬蹄都光盤了:“師娘您好好吃著,弟子去廚房替宮夫人打個下手,順便端兩盤菜回來!”
沈雅琴剛想說些什麼,但是柳隨云已經箭步流星地朝著廚房走去了,只能微微地搖了頭,只是當柳隨云的背影消失在她視野中的時候,動筷子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甚至一向真仙天姿的玉臉之上也不知不覺沾了一點油跡。
差不多一百年沒嘗過這滋味了!沈雅琴感想萬千。
而進入后頭廚房的柳隨云,已經被宮月華的廚藝嚇了一大跳,這位單夫人居然同時在照顧著六七個灶臺,卻是井然有序,一個一個地從迫不迫地處理,一點都不顯得混亂。
果然是大廚風范!果然是神霄山廚藝第一的宮月華!
柳隨云不由贊了一句,原本以為憑借宮月華一人的力量,收拾不了這百來斤的小野豬,現在看來卻是柳隨云多疑了,而宮月華也看到了柳隨云的到來,手中鏟子不亂,卻是在鍋里熟練地鏟動著香氣撲鼻的肉菜,一邊問道:“柳公子,你來干什麼?”
“來幫忙打個下手!”柳隨云也不客氣地說道:“月華嫂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沒有,這可不是你們男人來的地方。”宮月華對柳隨云可不客氣:“君子遠皰廚,柳公子還是回去吧,這里您可只能幫個倒忙!”
柳隨云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他只能苦笑地說道:“月華嫂子,我就是來看看,看看……”
宮月華忙得沒空理睬柳隨云:“有什麼好看的!快點回去吧!”
宮月華同時處置著六七個灶臺,鏟子上下翻飛,絲毫不亂,看在柳隨云眼里這簡直就是仙家手段,他笑道:“看到月華嫂子收拾廚房的手段,就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弄不出一桌好飯好菜來,我就是在這方面缺了一點用心、專心與恒心啊,月華嫂子,你在廚房這一站,就是君臨天下的風范!”
宮月華拿著鏟子的動快還是那麼漂亮而優雅,仿佛師娘馭使分景劍一般,聽到柳隨云這麼一夸,宮月華雖然動作絲毫不亂,臉上卻是微紅,好一會才說道:“謝謝!”
謝什麼?
柳隨云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宮月華已經首先說出來了:“謝謝你,還有沈師姑,讓我找到了自己的真正價值,讓我知道只要站在廚房,我絕對可以光彩奪目,光照萬里,我喜歡這樣的感覺,謝謝!”
廚房里變得沉默起來,柳隨云已經有些明白了。
縱然同樣是塵埃,在廚房之中的宮月華卻是一顆閃耀無比的星星,如果不是自己的緣故,宮月華會一直在單云平租用的小洞府之中,日復一日地處理單調的原滋原味伙食吧?或許現在這樣的生活,才是宮月華更想要的,至少她憑著自己的零花錢都能買下一座單云平猶豫了好幾年的洞府。
不過柳隨云很快就不再考慮得那麼深遠了,他回答道:“月華嫂子,既要謝謝我,幫我一個小忙怎麼樣?”
柳隨云是端著兩個大盤子回來了,才發現沈雅琴已經把桌上剩下的幾道菜都清光了:“師娘,來嘗嘗月華嫂子的手藝,我看過了,您最愛的豬大腸、豬小腸、豬血、豬舌、豬耳朵都快上來了!”
“誰愛吃這些豬下水了?回頭一劍切了你耳朵下來下菜!”沈雅琴嚴肅起來,還是蠻有威儀的:“把臉埋到盤子里,好好吃去!”
“知道了!”柳隨云的聲音一下子就輕了許多:“弟子知道了!不過又不全是豬下水,再說師娘您不是說挺喜歡的嗎。”
果不其然,宮月華把豬腸、豬血,還有豬肝湯端上來的時候,沈雅琴是一臉笑意,跟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小孩子多吃點豬血,可以以血補血,還有豬肝湯,也要多喝兩口,對了,最近修行遇到什麼瓶頸沒有?要一鼓作氣突破了筑基中期才行。”
柳隨云知道師娘現在心情好,也趕緊說道:“弟子自從筑基開始,一直到突破到筑基初期圓滿為止,都可以說是勢如破竹,毫無阻礙,輕輕松松,可是突破筑基初期圓滿之后,就覺得前路艱辛起來,又要分心制符,不知道那筑基中期的彼岸究竟何時能看到一抹曙光。”
沈雅琴也是第一次正式聽到柳隨云居然跑去學制符,頗有不滿意地說道:“去年這個時候,叫你老老實實地跟著師娘學制符,你不肯答應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跑去學什麼種茶種菜,好不容易種茶有了點起色,你怎麼又跑去學制符了?制符雖是小術,但是最費靈石最費心神最費光陰,你切切不可因為制符小術,誤了大道之行,特別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修行萬萬不可放慢,當然茶園也得好好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