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銀濤卷來,本來就是極美的景致,何況是美人在側,柳隨云之前說不求長生,只求此刻良辰美景,或許有夸大之語人,但是這一刻,他卻是明白:“原來長生不是我一定想要的,只有擁有這一刻的幸福,縱然不得長生,我也是無怨無悔!”
長生雖我愿,怎及美人心。
沈雅琴也靜靜地看著海上潮起潮落,約莫半刻鐘之后,柳隨云明明扣住了她纖指,卻不知為何,沈雅琴的纖手已經無聲無息地抽了回去,她肅穆地說道:“饒你一回,以后不許再這麼胡鬧了!”
“能跟師娘一起這麼看海嗎?”柳隨云關切的卻是這個問題:“師娘,我好想一直跟你一起看著這海這天,哪怕不得長生,也是心甘情愿!”
沈雅琴并沒有明確回答柳隨云,只是轉移了話題:“三兒,這海景不錯,可不要冷落了雪娘子!”
“師娘,這海景不錯!”荊雪娘則在旁邊替柳隨云敲著邊鼓:“等此間事了,不如讓老爺建一座合體級別的飛天寶殿我們到處看山看海吧?”
沈雅琴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老了,走不動了,不說這些零碎的事情,我回房休息了,你們倆繼續幫我再看一遍這海景吧!”
沈雅琴怎麼走的,柳隨云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戀著空中的幽幽體香,抓著荊雪娘的手詢問道:“剛才師娘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既然沒反對,那自然是答應了!”荊雪娘白了柳隨云一眼:“老爺,這看你是只緣身在此山中,關心則亂啊!哪怕不得長生,也不能錯過啊!”
“不得長生,也不能錯過”,自然與一位公主對著丈夫新搶的美人兒贊著“我見猶憐,何況老奴”一般意味,荊雪娘抓住了柳隨云的手說道:“老爺,千萬不能錯過啊,從來沒有這麼好的人!”
“但是我更想知道,在你心中,對我只有愛,沒有恨,甚至沒有怨恨!”柳隨云想問卻是另一個問題的答案:“雪娘,真得嗎?”
荊雪娘俏臉微紅,卻是勇氣十足抬起頭來對著柳隨云說道:“是啊,老爺,現在雪娘心中只有愛,跟師娘都是一樣的。”
只是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已經喘不過氣來,硬是紅著耳根掙開柳隨云的魔掌:“老爺,我去看看雅琴姐姐,您就別跟過來了!那可是女人的閨間蜜語啊,說不定還能幫上老爺不少!”
柳隨云望著荊雪娘的倩影,心中已經一團溫暖,他能感受得到正如荊雪娘所說的那樣,她心中除了對于自己的愛意之外,再也沒有容許有任何情緒的存在了:“雪娘,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絕不會負了你,我心中也只有對你的愛意!”
“嗯!”荊雪娘卻是步伐輕盈起來,就準備走出房門,卻是猛得回首一笑:“老爺,那最好了,雪娘這就說給沈雅姐姐聽聽!”
柳隨云臉也紅了,卻是說道:“等我這次金線山事了,到時候好好專門疼你幾天!”
荊雪娘滿心歡喜地說道:“那好啊,不過到時候可要由我雪娘來掌控,過往都被老爺欺負摻了,雪娘也要嘗嘗另一種滋味了!”
這次金線山之行,除了死死地釘在后頭的蒼龍真君之后,一切都很順利。
自從那次十指交扣之后,沈雅琴雖然神情更為肅穆,卻是容許柳隨云偶爾與自己攜手看日出日落云起濤落,但至多也只允許半刻鐘而已,倒是荊雪娘與沈雅琴的關系有了質的突破,時不時十分親切地叫道:“雅琴姐姐……雅琴姐姐……”
柳隨云不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沈雅琴可是自家師娘,如果荊雪娘成了沈雅琴的妹妹,那自己豈不是叫荊雪娘阿姨,只是他的心思卻被已經看荊雪娘看穿了:“老爺,到時候雪娘就學瓊綾姐姐侍侯老爺,不過老爺是喜歡睡師姑還是睡阿姨?論年齡,雪娘可比老爺大啊,剛好配得上這兩個稱呼啊!”
除此之外,柳隨云與乾炎真人、開荒真人的關系都變得親切,倒是隨山真人有些放不下臉面,雖然是由他操縱水鏡靈心艦,但上艦之后柳隨云幾乎沒見過隨山真人,不過他操縱水鏡靈心舟除了幾次與妖物發生不得不發生的戰斗之外,幾乎沒出過任何差池。
正如柳隨云預估的那樣,水鏡靈心舟在海上一天飛行了三日之久,眼見已經深入南海,然后才突然折回,自海入陸,開始深入南蠻的蠻荒絕域之中。
柳隨云還是第一次深入南荒,知道這一片無窮無盡的深山密林甚至比東華還要廣闊數倍,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奇門異士統治這南蠻的百億生民,就是金骨門加蝕骨真魔宗、無上魔宗合力,也不足壓制整個南疆。
看著驕陽如火,看著毒霧突生,看著萬里雨林,柳隨云不由感嘆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沈雅琴不但這兩年屢屢深入南疆全身而退,甚至重創了不止一位蝕骨真魔宗元的元嬰修士,讓玉劍魔女的大名重現于世,更不要說她昔日游劍蒼穹之際,也是幾次深入南蠻,因此她對于南蠻知之甚深:“小三,進入金線山之后,你與雪娘都不許亂跑,老老實實跟在我身后,不然我也難以護得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