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岳平生完全沒想到,劉岳成聽完以后居然有一些肅然起敬:
“你的父親想來是一位修為深厚的武者!”
岳平生一愣,不等他反應,劉岳成已經繼續感嘆著說道:
“年輕的武者們年輕氣盛,好勇斗狠,修行武道也只追求純粹的殺傷力。而只有真正修行到高深地步的武者甚至武道家,才會追求人與天地的和諧統一。”
武道家?
默默記下這個陌生的名詞,岳平生問道:“劉大叔,武者的修為水平有什麼評判標準麼?”
劉岳成有些不可思議,問道:“你的父親有這樣的武道理念修為恐怕不低,他沒有告訴你?”
他哪里知道,岳平生這個所謂的父親完全是他胡編亂造出來的。
岳平生順著他的話說道:“我的父親從來沒有教過我這些,他曾說人要是能夠一生平安,才是最大的福分。”
劉岳成贊同無比,似乎對這句話深有感受,唏噓道:“你父親不教授你武道這點我不敢茍同,生于亂世怎麼能沒有武道傍身?很多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會來找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一輩子呆在深山也就罷了,可是既然出來了,最好還是練練,雖然你現在的年紀有點晚,但你的身體底子很好。只要勤奮,一樣能取得一些成就。”
看這個劉岳成的談吐,并不像個普通的獵戶。岳平生一副樸實木訥的模樣問道:“劉大叔,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劉岳成一時間有些感懷,像是激起了一些回憶:“我曾經在武道聯盟的玄武軍服役,因傷退役有幾年了,世道艱難,我這樣的大頭兵除了一身殺人的手藝以外也沒有別的了,我的女兒也漸漸的大了,不能沒有嫁妝……”
一提起自己的女兒,劉岳成變成了一個中年老男人,嘴里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武道聯盟?玄武軍?是北荒這里的政治體制和軍隊?
岳平生很有耐心的聽著劉岳成家長里短,從他的話里不斷接收分析著零零碎碎的信息。
劉岳成的女兒在一家武館做醫師,給武館的人熬制藥膳以及治療一些跌打損傷的小病痛。
所謂的武館似乎就是平民能夠系統學習武道的途徑。
就劉岳成所在的北吾城而言分為內城和外城,外城主要是一些窮人和平民居住。
在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當中,岳平生已經背著劉岳成走出了山林十數里。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遠的可以看到陰暗的天色籠罩下,巨大的城池輪廓。
“就是那里,快要到了!”
死里逃生,還能夠再度回家見到自己的女兒,劉岳成難免有些激動。
岳平生心里一動,再度加快了步伐。
隨著越來越靠近,這個所謂的北吾城外城也揭開了面紗。走進大概十米多高城墻,稀稀落落的建筑逐漸變的密集,不過樓層最高的也不過現代三四層樓的高度。人聲也開始逐漸嘈雜、熱鬧起來。
岳平生走在大路上觀察著周圍的風土人情,這一切景象很像現代的半封建時期社會。他背上的劉岳成似乎害怕有人認出他來,一直低著頭一副不好意思見人的模樣。
一直以來他都是獵人中的好手,這一下半死不活、狼狽不堪的讓人給背回來,讓劉岳成覺得臉都被丟盡了。
“這不是老劉嗎!”
怕什麼來什麼,劉岳成很想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一個矮壯的漢子卻湊到跟前來仔細辨認了一下,扯著嗓子大喊道:“老劉啊!你怎麼了?受傷了?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呀?”
劉岳成尷尬的擺擺手,岳平生注意到隨著這個矮壯漢子的一喊,有幾個似乎認識劉岳成的人湊了過來打趣道:
“老劉,你可要保重好身體啊,你可還沒享受到女兒女婿的孝敬吶!”
“是啊老劉,可別這麼拼,到頭來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呢!”
夜色太暗,這些人沒有看清劉岳成受了多重的傷勢,只以為是尋常的跌打損傷。
也有人關心地喊道:“老劉,你女兒可都急瘋了,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這一下劉岳成顧不得丟臉不丟臉,急急忙忙讓岳平生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趕去。
劉岳成的家就位于城南并不算遠,經過一排排的房屋,伴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岳平生遠遠的看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家門口不斷張望著,似乎看出岳平生背著個人,滿臉慌張和焦急,匆匆忙忙的迎了上來。
“爹!你怎麼了!哪里受傷了?”
劉岳成尷尬的笑笑:“小希,沒事的,被一頭畜生折騰了一下,不要緊,不要緊。”
劉希神色緊張,催促道:“先進屋吧,我給你看看!”
進了屋,岳平生將劉岳成放下,小心的移到床上,隨后坐到一邊打量著。
屋子里也很簡陋,幾件普通的木制家具,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可以說得上是家徒四壁。
這時候劉希從里屋出來,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
看著劉岳成的胸口,滿臉心疼,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埋怨道:“爹,家里現在不愁吃不愁穿,你為什麼還要出去這麼拼命?你受的傷有多嚴重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