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拳腳拉出的一連串幻影當中,左毅依舊中氣十足嘲諷道:
“陳館主,你已經老了!是不是幾年前的傷到了現在還沒有好?”
拳風呼嘯間,見陳鶴翔一言不發,左毅在激烈的攻防間大笑著說道:
“陳館主,席北辰是你的徒弟也就算了,這個女人跟你有沒有什麼深厚的關系,你為什麼又要替她出頭呢?難道說她是你的私生女,還是你的小情人?”
陳鶴翔像是一座堅硬的磐石,沒有理會左毅的刻意的激怒。
事實上如果不是幾年前為席北辰接下這樁恩怨受了極重的傷,他的境界遠遠不止洗髓換血五成這個地步,因為受了暗傷的原因拖累了武道進境,反而一時間拿不下左毅。
左毅的武道修為據他看來跟他不相上下,同樣是洗髓換血五成的地步,不知道修煉了什麼霸道的功夫,肉身極端的強橫,簡直不像是這個境界的武者能夠修煉出來的。
陳鶴翔竟然隱隱感覺出了一種左毅已經凝聚血氣的錯覺。
凝聚血氣,就是打破了力關,貫通精元神藏的武道家的標志!
左毅顯然不可能達到了這一步,如果他已經突破到了武道家,那麼這一場根本就不用打了。很有可能還是左毅修行了什麼等級比較高的武道功法,另辟蹊徑,才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場面現在落入了僵持的階段,黃榮和路一鳴那邊雙方的出手都控制著,簡直像是兩對知交好友在切磋的樣子。
另一邊趙崇磊和麻新浩更是陷入了一波又一波被圍攻的浪潮。
本來以這兩個人虎豹雷音的武道修為拼著受些傷,將圍攻的這些幫眾全部擊斃都不在話下,然而他們雖然跟著自己來助拳,依舊不愿意把左毅得罪死,沒有人下重手。雖然場面看上去兩人勇武非常,實際上心里無比的憋屈。
陳鶴翔也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出發前他就跟四個武館館主這麼講過,也有所預料。這場戰斗的最核心,還是要看自己和左毅最終的結果!
所有人都在等待自己和左毅分出勝負。
當機立斷!
陳鶴翔不再拖延,收拳回氣,氣勁流轉,抖身出尖,轟然而出!周身筋骨發出“砰、砰”的聲響。夕陽下,廣場上的灰塵被這一招的勁風帶動著卷起,好像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龍卷!
殺法【一命合縱拳】!
這叫殺法講究的是力與氣合,氣與神合,精氣神高度協調統一,瞬間爆發潛力的強力殺招!
“好!”
左毅短促的說了這麼一句,洪亮的虎嘯聲驟然在廣場上響起,他渾身的氣勁勃發,將飛舞的煙塵統統排開,形成了方圓三寸的真空地帶!
他好像一頭下山的獸中之王,兇惡撲來,迎上陳鶴翔這一式殺法!
第四十九章 接得了我一刀,饒你不死!
劉希安靜的坐在明亮的練功場邊的座椅上,秀氣的拳頭緊緊的攥著,靜靜等待著。雖然練功場的空氣不算流通,她依然感覺到深深的寒冷。這間寬闊的房間反而壓抑的她透不過氣來。
劉希的手里攥著一包藥粉,這種撒在人身上不一會就會起紅疹的藥粉是她渾身上下唯一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了。
武館的人們還好嗎?
平生他知道了這件事嗎?他會告訴父親嗎?
陳館主他什麼時候會來把她帶回去?
她攥著藥粉包的手緊了緊,露出淡淡的青筋。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有人敢侮辱她,她寧愿咬舌自盡,也不會讓這些惡人們得逞,讓她的父親朋友們蒙羞。
哐當!
練功場的大門被打開,黃昏的陽光照射了進來。
劉希頓時緊張的站起身來,看到帶著眼罩的左圣杰走了進來。
左圣杰好像當劉希這個人不存在一樣,毫不理會,站到場中,竟然慢慢的打起拳來。隨著他的一拳一腳,劉希都能感受到拳風輕微的吹拂在了臉上。
就這樣兩個人都一言不發,一個緊張的看著,一個心無旁騖的練著武。
這種詭異的情況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左圣杰收回了拳架,吐出一口濁氣來。他也不看向劉希的方向,好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
“你不用緊張,我暫時不會對你做什麼。”
劉希身體緊繃,沒有絲毫的放松,看著左圣杰輕聲說道:
“你們男人間的爭斗,為什麼要牽連我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
“要怪你就怪席北辰或者陳鶴翔吧。”左圣杰臉色漠然地說道:“我只是討還別人欠我的東西而已。”
“你討還別人欠你的東西?所以就要挾持,犧牲我?當年你的眼睛受傷,你都忘記是誰先給你醫治了嗎?”劉希有些無奈,也有些諷刺地說道。
唰!
左圣杰眼神冰冷的掃過來,右眼之痛永遠都是他不愿被別人提起的傷疤。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不是君子,所以等待了這幾年,已經到了我的極限!只要是能讓席北辰痛苦的事情,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