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方才我以諸般推算追溯之法,卻捕捉不到你身上有絲毫因果的痕跡,在你背后應當另有其人罷?為何不讓你的背后之人現身?”
曲帝仙似乎絲毫不因為岳平生冒充而感到惱怒,只是感慨道:
“老夫很好奇,是哪位昔日的老友如此心細如發?”
虛空之中,曲帝仙的麻袍之上沒有任何的修飾,不帶絲毫人間煙火之氣,飄散著,宛如水波,融入虛空,好像整個虛空都是他的衣服。
他的相貌看來雖是俊秀小年,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似乎蘊含了愛恨情仇、悲歡離和、喜怒哀樂悲苦愁所有世間千般情愁,其中包羅萬相,容納一切;而再仔細看時,他的雙眼卻又像不含任何情緒,冷漠恒定,滄桑不老,就像一尊神靈在高高九天上俯視著蕓蕓眾生。
突破紀元大限之后,曲帝仙已經踏入了一個神秘莫測的武道之境,距離萬劫不滅、永恒逍遙的大羅主宰之境只差一步。一步跨越過去,他就將真正的站立在起源界這個龐大帝國的金字塔最頂端,不死不滅、猶如神明!
而這一步的艱難也超出了世間任何一名武者的想象。
早在萬余載之前,曲帝仙剛剛突破了紀元大限的時候就苦心孤詣的在搜尋籌備一切對跨出那關鍵一步有所幫助的法門、手段,而抽取祭煉自己后人的血脈靈魂歸于己身只是他數十上百門手段中的一種而已,還有更加黑暗殘酷十倍百倍的法門根本不為人所知。
在曲帝仙看來,這個神秘冒充者前來曲家十有八九是為了刺探他的修行隱秘,這具皮囊之下很有可能就是他熟悉的某位“老友”。
“曲家老祖,曲帝仙,我自然知道你。”
“你想多了。除了自己以外我的背后沒有任何人。”
岳平生明白曲帝仙似乎是有所誤解,失笑道: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這些都是我的判斷和猜測,而得出這樣的結果也不見得有多困難。”
“嗯?”
曲帝仙眼眸之中的溫度頓時降了下來:
“不知死活。”
宛如紀元終結,萬界冰封,他面前的虛空瞬間凍結起來,遠遠望去,這一無所有的虛空,看上去好像是成了一塊透明的“冰”!而偌大的一個棋盤世界也頓時冰風咆哮,席卷天地!僅僅是目光和一絲絲氣息的泄露就讓空曠無際的棋盤世界改天換地!
天地戰栗,大道哀鳴,就連身為曲家家主的曲長歡也連連后退,同時看向岳平生的目光也充滿了諷刺。
如果是由他出手,這個神秘的冒充者還有一絲的機會自絕而亡,不至于落得個求死不能的下場,然而現在冒犯了曲帝仙,那麼就算是此人想要玉石俱焚都成為了奢望!
“判斷,猜測?”
九天之上,群星閃耀,曲帝仙居高臨下,俊秀少年一般的臉龐上盡是漠然。
他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開口,就令人感覺到一切顏光線、氣味、聲音等等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存在感,整個知見、感知中都唯有此人存在,似乎可以亙古永恒存在下去:
“既然如此,那麼你便回答老夫一個問題,答得上來,老夫便許諾留你一點真靈不滅,若是答不上來,老夫便要你在焚魂魔焰中哀嚎十萬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曲帝仙的話語如同天地法旨,在億萬里天穹大地之上回蕩不休。
不等岳平生回答,他就以一種看待螞蟻一般戲謔卻無情的目光投射而來:
“老夫這棋盤世界,時空獨立,更是設立了周天星辰大神禁模擬日升月落,群星軌跡,億萬星辰流轉,那麼老夫問你,我這周天星辰大神禁中,一共模擬了多少顆星辰的流轉軌跡?”
下一瞬,仿佛是為了呼應曲帝仙的話,天穹之上,群星閃現,一道道璀璨之極星河縱橫交錯,流轉不休。而這一條條星河都是由一點一點的星光匯聚而成,其數量何止億萬,根本就無可計數,就是窮盡白首也絕不可能得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老祖的法外開恩,你應該已經聽到了?不要說沒有給你機會。”
星河之下另一角,曲長歡緩緩上前,目光鎖定岳平生,面含冷笑道:
“你不是很能猜麼?我看你這下能不能猜的準?”
“你還有七個呼吸的時間。”
仿佛是在戲耍,螞蟻,曲帝仙貌似惋惜的搖頭長嘆道:“如果你還不能……”
這時,岳平生冷冷打斷道:
“一個都沒有!”
“什麼?”
曲帝仙、曲長歡微微一怔,猶自狐疑。
錚!
下一個剎那,不等再度開口一股難以言語、宛如宇宙崩塌般的恐怖感受猛然襲上了曲帝仙、曲長歡兩人的心頭!正是似乎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他們廢話的岳平生豁然抬起左臂,并指成刀,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遙遙一斬!
“你!”
就如巨鯨在海中前進會自然而然激起四周暗流洶涌,隨著岳平生的一刀斬出,四周開始出現一道道漣漪向著虛空擴展而開,所到之處傳出一連串連萬雷齊鳴都無法掩蓋的玻璃破碎般的脆響,蛛絲狀的無形裂縫在虛空之中以光速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