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知道前面會遇上什麼,阿瑞莎你要盡可能留存力量。”
“這樣說的話,姐姐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的。阿瑞莎你并不擅長戰斗,所以需要更多力量來保護自己。”
“我,我們的神格是一樣的,就神力而言,并沒有誰強誰弱的問題……”
阿芙拉和阿瑞莎為誰來施展神通的問題爭執起來,身為當事人的戴楊反而被撇到旁邊。看著姐妹倆為對方著想而彼此爭執的溫馨畫面,再想想不久前兩姐妹的悲慘遭遇,戴楊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溫暖的滿足感。
在討伐布魯姆這件事上,盡管原本就不覺得有多辛苦,但現在更是感到一切付出都得到了回報。
不想打擾姐妹倆的感情交流,戴楊悄悄退后幾步,正準備靜心調息以對抗酷熱,耳中卻突然捕捉到奇怪的聲音。聲音從不遠處的沙丘下傳來,仿佛沙礫磨擦般的異質聲響,如同刀鋒般切過神經。在感覺到地面震動的瞬間,戴楊反射般的撲了出去。一手摟著阿芙拉,一手摟著阿瑞莎,剎那間帶著姐妹花竄出老遠。
幾乎在同一時間,身后暴起噴泉般的沙塵,一頭巨大的沙蟲從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竄出來。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戴楊一邊躲避著從天而降的沙礫,一邊詢問著。
“是……煉獄的看守弗拉烏斯的神獸!”阿瑞莎被他摟在左邊,如此回答著。
“神獸?那模樣更像魔獸吧……”戴楊咂咂舌,打量著冒出地面的沙蟲。
沙蟲的外形是類似海參的腸腔動物,然而體形卻是龐大無比,光是露出沙地的部分豎起來便有兩層樓高。
那張足有席桌大,布滿利齒的血盆大口里,不斷噴吐著沙礫,并揮動著兩條手腕粗細的觸須,毫不停留向三人卷來。
“交給我!”阿芙拉從虛空中召出重戰槍,一揮翅膀朝著沙蟲殺去。
沙蟲雖然沒有眼睛,但似乎能感覺到前方的動靜,只見兩條觸須當場改變方向,卷向空中的阿芙拉。
在沙蟲觸須的外側長有無數倒刺,可以想象一旦被纏上便難以掙脫。只是兩道觸須雖然來勢兇猛,但卻完全摸不著阿芙拉的衣角。阿芙拉揮振著青翼,化為虛影高速沖過觸須的阻截,一聲輕喝,重戰槍朝著沙蟲狠狠砸去。
由于沙蟲的體形巨大,以突刺為主的重戰槍難以發揮應有的殺傷力,因此阿芙拉干脆把重戰槍當成打擊的鈍器,用力一擊砸在沙蟲的前額處。只聽一聲悶響,沙蟲被阿芙拉的暴力一擊給當場砸趴在地上。
沙蟲在地上痙攣著,散發著腐臭的綠色胃液從口里溢里,看起來來似乎遭受重創。阿芙拉滿意的打量著自己的戰果,然而妹妹阿瑞莎的驚呼聲卻從后方傳來。
“姐姐小心!”
被打倒在地的沙蟲并未死亡,兩條生著倒刺的觸須從背后卷向阿芙拉。察覺危機的阿芙拉急忙回槍架擋,本想著先拉開距離再施以反擊,但下一瞬間,伴隨著破風的聲響,兩條卷來的觸須竟被射來的銳箭給凌空切斷。
阿芙拉朝著銳箭飛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阿瑞莎正舉著一把漆黑的大弓,弓弦尤在顫鳴。
“喂喂,小心點啊,被這種東西吞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黑發青年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阿芙拉再低頭看去,只見那把血紅的妖刀在戴楊手中吞吐著妖芒,而那頭巨大的沙蟲則已被斬成了四段。黑發青年踩在沙蟲的尸骸上,悠然的擦拭著妖刀上的污血,那份舉重若輕的強者氣魄,令阿芙拉一時間看得呆掉。
“怎麼?還有事!”也許是注意到阿芙拉的目光,戴楊抬頭疑惑的看著她。
“沒……沒有事。”阿芙拉慌亂的搖著頭,態度不知為何變得畏縮起來。“對……對不起,我以后會注意的。”
“這種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遲鈍的某人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女孩態度的微妙變化,一揮妖刀,目光落到四周的沙地上——剛剛的戰斗似乎驚動了煉獄的其它看守,只見遠處的沙漠上有數道隆起的小丘正快速朝著這邊聚來。
“還真是熱情的歡迎儀式呢,看起來挺難纏的……”戴楊回頭望向姐妹倆,正想提議先避避風頭,卻見兩位翼人女孩紛紛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禁苦笑出來。
……
煉獄是弗拉烏斯創造出的神域空間,而令戴楊感到意外的是,其中竟然也有晝夜輪替。
白天,熊熊的烈日烘烤著沙漠,仿佛光是呼吸就會灼傷咽肺。然而,隨著夜幕降臨,烈日沒入遠方的地平線下,沙礫中儲藏的熱量也很快揮發殆盡。當皓潔的圓月出現在北方的蒼穹時,沙漠上的氣溫已經低到足以讓呼出的水氣凍結。
好不容易適應了白日的酷熱,誰知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被扔進了夜晚的嚴寒中。戴楊縮在巖石的避風處,用單薄的衣衫緊緊裹著身體,然而卻還是無法抵御那浸入骨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