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希爾馬上恢復了平靜,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著,驀然說道:“你離開這里吧,事情就算我幫你掩蓋了,但是難保會有一天泄漏出來,而你又這樣子,路易家族可能不會幫到你什麼,到時候你就會很麻煩。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你就離開這里,會有人護送你回到你的那個領地。”
“我希望你回到去后,能夠好好地反省一下,不要在這樣渾渾噩噩地,也不要給姑姑丟了臉面。”
花賞忽然站了起來,坐到桌子上,希爾的面前,低頭看著她說道:“哦?原來你一早就安排好了嗎,我的希爾大小姐,你好像很關心我啊?”
希爾皺了皺眉頭,她不是很習慣花賞的這種貼近的動作,她口氣平淡地說道:“如果你不是姑姑的兒子,我才懶得理會你點什麼!”
花賞忽然坐直了身子說道:“那你就當我不是她的兒子好了。”
希爾頓時大怒著說道:“混賬!那菲爾,你居然說出這麼叛逆的話?你對得起你的母親嗎?”
“其實,我沒有母親的。”花賞淡淡地說道,背對著希爾,透過水晶窗戶,目光射落在那房間外邊,悄然掉落的枯葉。
希爾不說話可,看著靜靜地站在水晶窗戶旁邊的花賞,背影是那麼的滄桑與孤獨仿佛就像是一個掉落在這個世界的孤獨的精靈一般,一個不屬于這里的靈魂。希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雖然她自己從小就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感應,這一刻在她看來,那菲爾就是一個不應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
有點自嘲地搖搖頭,為自己的奇怪思維感到不可思議。
希爾那原本滿腔的怒火頓時消失了,而一股憐憫之心徒然升起。
是的,對于那菲爾來說,姑姑死的時候他才不過五歲,比起自己來,他享受姑姑的愛還要少好幾年的時間,或許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吧。
花賞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很輕很輕的。再次回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慵懶的笑容,對著希爾淡淡地說道:“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這里,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出乎花賞意料的是,希爾這次到沒有再次怒氣地罵他,而是輕輕而又溫柔的說道:“那菲爾,你必須要離開這里的,如果你有什麼是一定要去完成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處理吧。畢竟費爾商會在奧卡特城的能量也不少,比起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很多。好嗎?”
面對著希爾那近乎懇求般的語氣,花賞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很久了,很長的時間他都沒有聽見這帶著絲絲關心話語,是那樣的真摯與純潔,仿佛一朵神圣不可褻瀆的白蓮花一樣,輕輕地顫抖著他那冰冰冷冷的心。那自由在小家伙面前才會解放的心靈,但是小家伙,他的私生兒子不在這里,或許他們永遠也不會相見。
花賞以為,他在也不會感受到這樣的關懷,他自認不是一個好人,滿心的欲望之下,那是唯一驅動他繼續生存的理由。
只是,現在,他忽然現,或許這次重生之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至少他遇到了一個會主動去關懷他的人。
花賞舔了舔嘴角,聲音低沉而帶有男人那獨有的磁性與滄桑說道:“謝謝你,希爾。不過,我暫時不會有危險,那些事情我自己也能夠處理。真的,相信我,你的好意,我會記住的。”
老實說,花賞說的這些全部都是出自真心的,那種感動于希爾那淡淡的關懷,對他來說,這種關懷源于那不屬于他的親情,但是卻若夢似幻一樣使他沉落下去。
但是,花賞那溫柔的語氣,在希爾聽來去又是另一番滋味,同樣是那樣的如夢似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再說些什麼,心中不自已地亂,亂成一麻。一幕幕兒時的記憶飄飛,她分不清面前的那個才是真的那菲爾,那個才是那個記憶中的人,總之,她的心是亂了,徹底地亂了。
看著沉默如水,溫玉可人的希爾,這是她的親人。
花賞忽然很想要用手摸摸她的臉,伸下意思地伸出了一半,又打住了,又猶豫了起來,最后,希爾疑惑地看著他,看著他的手,出現了一絲慌亂。
花賞的手還是搭落在希爾的頭上,順著那輕柔的絲,一直緩緩地滑落在她的臉龐,大拇指還下意思地刮了刮希爾的臉,最后花賞輕輕地說道:“希爾,放心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也不是原來的我,有些事情,或許在以后會改變很多。但是…總之,謝謝你,真的,我會記住這些。”
花賞還想說去一句,“謝謝你,我的親人。”但是他打住了,他怕了,他怕自己一說出來,這份夢幻就會消失,一切也會消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花賞負著手,轉身離開,一如之前站在水晶窗戶旁邊的空靈靜寂而又滄桑孤獨。
希爾古怪地摸著自己的臉,那殘留的手穩仿佛還在,她呆住了,甚至連花賞離開時候,關門的聲音也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