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說,直如一盆涼水潑在何易身上,他雙眸頓時為之一暗,隨即冒起精光,右手晃了一下宮晚彤的手臂,喝道:“你說我開玩笑?難道這幾年相處是假的不成,最近一年來我是很少來,但都忙于外事,往日風雨無阻,為了陪你,你可知我奔波之苦?現在一句玩笑就把我打發了?”
宮晚彤聞言神色一變,美眸閃爍幾下,凝聲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把手放開!”
何易沒想到宮晚彤說變就變,語氣這般不客氣,往日有過幾回肌膚之親,但過后都是羞紅了臉蛋。
明明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就差那一層窗戶紙捅破。
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了。哪知今日演變成這個樣子,如何不讓何易肝火大盛,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只好強自壓下怒氣。
何易松開宮晚彤的手臂,咬咬牙,說道:“好,好,我們之間的事情暫且不說,就說沙云洞的事情,對方到底是哪一股勢力?”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我不管誰來管!難道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你不成!”
“對方來頭太大,修為個個高絕,做起事情來不擇手段,弟弟你插手十有八九會把此事引向不好的局面。現在我還留有余地,事情還有轉機,總之弟弟你就不要管了……”
何易揮手打斷道:“說來說去就是瞧不起我,來頭大又能怎麼樣。那妖僧還不是死在我手上……”
宮晚彤也打斷他說話,不耐煩地道:“妖僧是妖僧,他們是他們,根本就是兩回事,不在一個層次,你就不用多管閑事了,趁天色沒黑。
你趕緊走吧。”
她頓了頓。右手緊攥了一下,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有錯在先,讓你誤會了,現在就告訴你,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恕不遠送!”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砰!”何易一拳印在那白玉書案上,頓時四分五裂,坍塌在地,那些碎塊又裂成無數碎痕。
此舉讓宮晚彤臉色一白。再看何易。兩眼噴火,臉色鐵青,身體都有些發顫,幾乎凝成實質的煞氣迎面沖來,心中一驚,急忙用法力護體。
“我何易今日才知女人心海底針,好。好。算我自作多情,多管閑事。宮……晚……彤!后會有期!”
何易說出地這番話,幾句是一字一句從牙齒縫里蹦出來一般,深深吸了口氣,揮袖轉身就走。
宮晚彤聞言面色頓時蒼白起來,神念看著何易出了洞府,御劍遠去,緊緊提起的心一下就沉入谷底,空落落不著邊際,彷徨有之,傷心有之,擔憂有之。
一時間宮晚彤心灰意冷到了極點,眼淚無聲留下臉頰,沁濕了衣襟,不一會兒便輕輕抽泣起來。
“易哥哥,易哥哥,人家知道你來了,快出來接亭兒……”
一個嬌憨叫喊聲傳來,由遠至近,書房半掩的門一下就被推開,亭兒梳著馬尾辮,穿著小衣小褲,臉上還帶著睡時所壓出的褶痕。
亭兒喜色滿顏,進來之后頓時消失不見,驚愕不已,又看宮晚彤掩面輕輕抽泣,急忙跑了過去,道:“娘,娘,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易哥哥呢,易哥哥哪去了?”
問來問去宮晚彤也不答話,只是緊緊抱著亭兒。
亭兒小手忙著給她擦眼淚,但越擦越多,心情也隨之著急悲傷起來,小嘴一抿,也嗚嗚哭出聲來,斷斷續續地問道:“娘……是不是……易哥……哥……欺負你了?”
“不是……嗚嗚……是娘把你易哥哥氣跑了……嗚嗚……都是娘地錯,以后他也不會和我們娘倆來往了……嗚嗚……”
宮晚彤越說越是傷心,心里悔恨交加,早知就不該說得那樣決絕,連絲余地都沒有留下,以后恐怕連見面都難了。
“那我怎麼辦啊……嗚嗚……都怪你!都怪你!易哥哥不要我了,我也不活了……”
亭兒小拳頭使勁兒捶著宮晚彤的肩膀,邊叫邊哭,說到最后都生出了短見。
娘倆抱頭痛哭,書房的門又未關,外面的一幫弟子豈能聽不到。
現在何易臉色鐵青,帶著一身煞氣走了,李春蕊等人還沒等接近,就激靈靈打個寒戰,連個招呼都未打,就飛的無影無蹤。
此時眾女心中著實忐忑、惶恐,跟了師傅這麼多年,還未見她哭過。
礙于宮晚彤的顏面,眾女不好進來勸慰,李春蕊是大師姐,也與宮晚彤感情最深,一臉憂色的走進書房,小聲勸慰,間接詢問一下。
宮晚彤不愿讓弟子看到自己軟弱地一面,揮手隔空發出一道勁氣,房門關閉,調整一下心態,勉強控制住了外流地眼淚,只是抱著亭兒不愿出聲。
過了許久,亭兒無聲的脫離宮晚彤的懷抱,低著頭走回自己的房間,剛走到門口卻發現旁邊有一黑色包裹,樣子嶄新。
她隨手打開,里面是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其中還有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綠色的液體,很是粘稠。
亭兒眼睛一亮,這小瓶內裝的可是上回與易哥提過的東西,那時還說下次來時給自己帶一點,沒想到現在就在眼前,莫非是易哥走時給自己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