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各處風平浪靜,而天罡宮內卻是波濤洶涌,血海與乾陽鏡似僵持一般,不相上下,乾陽鏡在上,血海在下,中間紅白兩色互相滲透糾纏。
天龍如今也歸屬于血海,龍頭冒出海面,仰頸發出震天咆哮,一雙龍目怒睜,還不時噴出炙熱的火焰襲向乾陽鏡。
那無數血靈似乎受到了壓制,全部躲在海底,惶恐不安。血衛白一水,則在海面興風作浪。
乾陽鏡轉動的極不規律,旋轉速度讓人神念都難以辨別,發出的光芒像似無數道流光溢彩,晃的人眼花繚亂。
既不刺眼。又不羸弱,只是溫和而已。那種乳白色的光芒呈半透明狀態,充滿一種圣潔、極為純粹地氣息,仿佛已經達到了一種極端。
到了現在何易才后悔不跌。先前的猜想全都錯了,乾陽鏡不是不管天罡宮的內的血海和天龍,而是找準了時機忽然遁入其中。
他哪能想到乾陽鏡這種實體物質也能遁入腦內,簡直是把修真理念給顛覆了。
要說赤練劍這種金鐵制成地神兵能收入體內,何易還能勉強接受,畢竟這是一種特殊的內煉法門,無數先烈走在前端。才摸索出了這一項本領。
而乾陽鏡與赤練劍可是兩種概念。除非它是一種純粹的能量體。
何易也摸不清現在乾陽鏡的本質為何物,但這種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除了這一種解釋外,別無他想。
如今乾陽鏡遁入天罡宮內,看似要消滅血海和天龍,任憑何易使盡手段,也無法把他驅趕出體內。
神念根本無法湊效,每當靠近就會被溶解,真氣更是被那鏡光死死擋住,不讓其進入分毫。
這簡直是等于在腦內扎根了一樣。
“天罡宮本是修煉天罡大法的產物。后來被血海鳩占鵲巢,直接引發劫雷,好懸喪命,隨后天龍在其中安營扎寨,這回乾陽鏡又遁入其中要消滅他們,難道這天罡宮本就不該形成?真是豈有此理,意外。意外。一連串意外……”
何易越想越氣,手指頭都哆嗦起來。不順心之事接二連三,這種狀態之下怎麼能修煉元神?
這時何易恨起自己來,當初貪心,弄了這麼多外物,要是沒有它們不知要消停多少。
他還無端端的恨上那八本秘籍,記載了眾多神功、法術,用之不盡,學之不完,到現在一項精通地都沒有,全都稀松平常,博而不精。
如今種種,全是心中貪念所制,平白添了無數煩惱。
而且天罡宮內亂糟糟一片,那震動之聲和咆哮之聲像似打雷一樣,惹得何易心煩意亂,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當務之急是如何把乾陽鏡驅趕出體,何易越想越煩,沒有對策急地在祭壇上團團亂轉,如熱鍋螞蟻一樣。
換了一種思路想象,何易似開竅了一般,雙眸一亮,暗道:“自己驅使不了乾陽鏡,但可以驅使血海啊!給它倒出地方,就不信它還在體內呆著。”
想到就做,當即何易就調出血海出體,乾陽鏡并沒有阻攔,還稍稍縮減了照耀范圍。
青幕與血海合二為一,成了玄渾神幕,它飛出何易體外,立刻翻臉了。
玄渾神幕驟然間擴散開來,成為血霧形狀,穩穩的把祭壇覆蓋住。隨即一陣瘋狂抖動,無數血靈重新露頭,一個個面帶獰色,看的何易心驚不已。
與此同時,一股嗜血的欲望自心間升起,何易雙眸逐漸蔓延出一條條細微的血絲,心道:“不好。”
他急忙掐訣控制,但是在這緊要關頭,玄渾神幕像似脫離了控制,靈訣能掐不能放,那股極為神秘的聯系仿佛被一種力量所隔斷。
何易的情緒就暴躁起來,像是有一股邪火在全身燃燒,欲念在腦內左右掙扎,狠狠一跺腳,沖出了虛境。
一間洞室之內,有兩人分別盤坐著,相距兩米遠。
洞頂一顆拳頭大的珠子散發出來的光線朦朧異常,整個洞內被一種邪意的氣息充斥著,安靜之極,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其中一人全身籠罩著一層濃厚地血光,身前有一顆血紅色地珠子憑空懸浮著,與口平齊。
他每呼吸一次,那珠子便滴溜溜地轉上一圈,速度也逐漸加快,并吸納著周遭靈氣。
而他身旁的那名年輕人一開始也是如此,只不過堅持了片刻,神色古怪起來,時而皺眉,時而咬牙,仿佛在想著什麼一樣。
不多時,他的呼吸就沉重紊亂起來,旁邊修煉那人緩緩收功,現出了真面目,卻是血魔侯幻極。
“這種時候竟然胡亂瞎想,難道不怕走火入魔?”侯幻極帶著訓斥語氣說道。
那年輕人睜開眼睛,卻是血絲密布,好似凡人幾天幾夜未曾睡過覺一樣,帶著一種狂躁之意。
他緊攥著拳頭,晃了晃著頭,對侯幻極道:“師……師傅……好難受……”
“別動……”侯幻極皺著眉頭,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摸上脈門,隨即面色陰晴不定,左手指頭開始頻繁捏動,像是在掐算一樣。
片刻后年輕人面色已經是猙獰無比,耐不住似的一把掙脫侯幻極的手臂,跑到洞門前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