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娘沒有教過你嗎?”
“我娘,我娘說了,若是有人敢欺負你,便讓他們死。”
玉涼一驚:“云夫人,她這麼說的嗎?”
“……”
玉漱沉默了,原來自己不由自主的進入角色,竟然真把自己當成了那人的親人。親人?他們不是已經被自己殺死了嗎?除了那個老頭子.
玉涼卻感到一絲悲哀,這個善良的孩子,知道為一只蝴蝶傷心,卻不知人的生命更為寶貴。他是因為要保護自己才出手傷人的?
他靜靜地將手放在那人的頭上,輕輕的說:“沒事了。以后不會有人欺負你的,你也不要再動手傷人了。因為,哥哥,會保護你。”
玉漱抬起頭來,出乎意料的卻看到那人臉上鄭重的模樣,外面的光很亮,一瞬間他有些暈眩。
什麼樣的承諾啊,他才不需要什麼人保護呢?他一個時辰內殺光了那個山莊的人,還需要保護?可是這一念頭在那瞬間竟變得沒有說服力,什麼時候這麼軟弱了?
玉漱只是懶懶的點了點頭,“恩”了一聲,便繼續吃飯。
蝶澈
邈云山莊,昨夜的景象已經全不見了。那些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莊里的物品還和原來一樣,只是莊里卻一個人沒有。外人看來,是邈云山莊的人一夜全都消失了吧!
麒麟子知道這是白子風做的。也只有他,有這樣的精細與縝密。
玉涼冷冷的走在曾經擺著尸體的路上,仿佛散步一般穿過了幾個曲曲折折的回廊,熟練地到達了那個假山旁,假山上有一條垂直的瀑布奔流而下。玉涼把淚滴石解下來,伸出手臂對著瀑布中的的某一處。
有一道陽光從寶石中央穿過,折射出藍色的光線投到瀑布上的一點。瀑布竟漸漸消失了,一扇朱紅色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麒麟子暗想:“還有這麼個機關,原來那老頭被打成重傷后藏到而這里。”
沿著曲曲折折的狹窄的走廊,四周刻畫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圖案。兩邊點燃的燭火,更顯得四面詭異恐怖。玉漱輕輕的拉了拉玉涼的衣角,小聲的說:“哥哥,我怕。”玉涼拍了拍他的頭,“不怕,有我呢。”
一路到頭,最后洞內最深處竟然是一副巨大的壁畫。畫中是一位踏蓮而生的少女,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也難比她的美貌,那水一般的氣質正從壁畫中涓涓而來。玉涼震驚的看著那畫中女子,低語:“娘”。
玉漱一震,回頭看哥哥,同樣精致的臉龐,果然是苗女之子。再細看那女子,竟然覺得有一絲眼熟,好像在哪里看過似的。他突然有什麼重大發現似的叫起來,那個女子脖子上的項鏈圖案竟然是有三色石拼合而成,三色石,那不是魔乾宮的東西。
玉涼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拿出淚滴石映著壁畫,那淚滴石竟有了反應,真的有淚滴了下來。畫中的女子也滴下淚來,遙遠的聲音傳來:“我的兒,你終于來了。”玉涼大驚,說:“母親,是你嗎?“兒,為娘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玉涼輕輕的搖搖頭。
“娘,告訴孩兒,山莊被屠,到底是誰做的?”
畫中女子輕輕的嘆了了口氣,“有因才會有果。你要原諒娘……那些人是因為娘而來的。孩子,帶著淚滴石快離開這里,有機會替我還給蝶溪……”
“蝶溪,蝶溪是誰?”
畫面突然靜止了,仿佛剛剛是幻覺一般。玉涼轉過頭去,看到身邊的小孩兒一臉沉思的模樣。
兩人默默無語的往回走,在洞口處卻發現了蕭莊主的尸體,他仍是一副要爬向墓的姿勢。
玉涼此時才明白,娘的那句“絕不原諒,永世不休”對父親來說是一種多麼深的詛咒。
玉涼回想從出生以來他從小稟賦異常,不僅正經功夫學得快,各種旁門左道更精通,因此即使是大人,他也能輕而易舉的取勝。
小時候,父親對他自是疼愛有余,引以為傲。溫柔善良的母親永遠以微笑的寧靜的力量守護著他們。那一刻,似乎能到永恒。
可是,一個長相妖異的迷路女子竟能輕易地埋葬了這種美好。
不久,父親便有了娶妾的念頭。對此,母親一直冷冷相對,卻在婚禮那天展現了她最激烈的反抗,永不原諒,永世不休得恨意。
玉涼沉重的將父親的尸體從門里抱出來。懷中的老人白發蒼顏,臉上的皺紋一層一層的疊著。
昔日,他只看到在高高的殿堂上端坐的威武的父親,和嚴厲的訓斥著別人的父親,五年前因為父親娶了側夫人,辜負了對母親的誓言。他便一怒之下離開家五年,想不到歸來時已是天人永隔。想到這些,玉涼眼中的悲戚之意漸濃。
玉漱看到跪在墓碑前的玉涼時,煩躁的心也安靜下來。原來,那就是失去家人的感覺嗎?這種傷心與痛苦……
啟程
這天夜里,兄弟二人所在的客棧中,一只撲火的飛蛾被玉漱善良的解救了下來,隨即開了窗放生。
那只險些被火燒死的飛蛾晃晃悠悠的飛到了一家別致的庭院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