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子回答道,他抬眼望向那巍峨的皇宮,突然問:“你真的要走上那個皇位?”
“是啊,現如今是不坐也不行了。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像皇兄一樣的人,我希望你要記得曾經的誓言,你要記得來殺我。”黎瓊突然這樣說。
“我會的。”麒麟子回頭看他,眼中無一絲波瀾。
黎瓊突然笑了,不同于以往那種應付似得笑容,這次是從內心流露出來的笑。他問麒麟子:“你呢,你要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嗎?”
麒麟子也輕輕的笑著,他點點頭,說道:“是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他扶起受傷的玉涼,“只要哥哥不趕我,我會一直在他身邊。”說完,二人一步一步向宮外走去。
皇宮外側,一個側立的身影在等著他們,陽光給那人投下的剪影,像一只飛翔的鳳凰。
黎瓊看著他們三人慢慢走出皇宮的陰霾,走向那陽光中。陽光實在太刺眼,給三人身上加了一層薄薄的光圈。
金色的城上有一片蔚藍的天空,金色的枷鎖中三人拉長的影子慢慢消失不見。
蝶乙年六月,朝廷宣布德晟帝駕崩,舉國為其吊喪。同時宣布德晟帝遺詔,黎瓊王爺仁義兼施、宅心仁厚,深得朕信任,可繼承大統。黎瓊王爺感帝恩情,原為其披麻戴孝一年,為德晟帝還愿,為天下祈福。天下百姓皆為其誠心所感動,萬民歸心,嗚呼萬歲!
蝶丙年七月,黎瓊王爺戴孝歸來,即日宣布登基,成為舜堯帝。繼位當天,帝宣布大赦天下,牢獄中除大奸大惡之徒,皆無罪釋放。
帝當日即位之時,曾說朕身居幽宮不得父皇喜愛之時,夢見一只斑斕蝴蝶靠在我肩頭,朕深為疑惑,見它引我飛離,竟然見到巍巍皇宮、殿上龍椅,更有無數蝴蝶引我入座,始知朕乃真命天子。
可見這蝶之一物,是我族祥瑞,理應愛護。
同時,被追繳的蠻族蝶族,帝決定為顯我大尚民族之寬廣仁厚,可令其在南疆一帶自由居住,視為我手足同胞之……
不久后,帝對其他邊外蠻族,以同等恩惠施之,自此,天下大同。
帝決心效先古舜、堯圣人的行為,整治吏治,體察民情,開鑿水利。輕搖減負,至此,天下大治。民感其恩德,成為大德帝。
蝶庚年,這位大德帝繼位五年后,京城一片繁華,來往商戶,各族異人,皆集聚于此,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臨香閣仍是京城第一大青樓,只不過風景由在人不在,當年那些技藝壓人,憑著一身技藝硬是賣藝不賣身的傲女們都跟隨蝶凰他們一起離開了京城。如今的臨香閣,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銷金窟,居于此的皆是些各族尤物,在這躺一碗,一個小康之家非得要飯不可。
三樓尤是貴賓之室。今天聽說臨香閣的東家要來,樓里的姑娘們都忍不住要往上瞅一眼,這臨香閣的主人最是神秘,一年也就露那麼一次面,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三樓香煙渺渺,羌笛吳管奏出仙樂,綾羅綢緞、各路仙子翩翩而舞,這臨香閣的幾大紅牌皆是齊聚一堂,依偎在那個手執云扇、鳳眉俏眼,一臉愜意,那人笑的人畜無害,卻是折煞了多少芳心。這種罪惡的笑容、風流倜儻的摸樣,不是那個臨香閣的老板,不,是天下的老板——大德帝黎瓊是誰?
原來蝶凰走時,把這臨香閣竟當做禮物送給了黎瓊,也許里面還留著幾個奸細,也許里面還藏著一出美人計,但黎瓊卻也敬謝不敏,歡歡喜喜收下了。
這些年,臨香閣為他掙得錢竟是比一個縣衙門還要多。
此時,他一口咬上左邊那女子送來的葡萄,還著意的咬了手指一下,不出意外,聽到耳旁一聲嬌羞的驚呼聲,這樣的日子真是久別了啊。
“爺你又欺負綠兒了,她素來害羞?你又不是不知道?”身旁一個穿著黃衫的女子不平道,“也不知道也要什麼樣的絕色,也好讓我仔細搜羅搜羅。”聽著語氣,這年紀不大的,竟似臨香閣的老鴇一般。
“也沒什麼不同的。冷清點的、邪魅點的、可愛點的,又是長的俊俏的。”黎瓊笑著看向她,一手拿起她的辮子玩弄。
那鵝黃衫的女子啪一聲打掉他的手:“爺莫不是拿我們說笑,這哪是一個人,分明是幾個人?”
“不,不是。我就遇見過這樣一個人,只不過,那些不同的他我不曾看全罷了。”黎瓊看她一眼,笑著說。
“莫不是你的那位蝶族的好友,爺,快說說,聽說你那些好友在南疆免費開辦學堂、教穿醫術,幫助那里的人種養水稻。而且專門教授一些細枝末節,搞得南疆熱熱鬧鬧的,是嗎?”那女子一下子來了興趣,急切問道。
“是啊,我還知道,他們將明月宮的寶藏帶了回去,每個南疆孩子年滿七歲皆可免費入學,無論男女,交給他們從商、養殖、紡織技術,還絲毫不把咱們的禮儀教化放在眼里,女子亦可學武,亦可從商,搞得我們這里的人整天往那邊跑,比我這個皇帝還皇帝,真是壓力啊!”黎瓊長嘆一聲,眼角凄凄,好像真的有無窮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