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黃裳淡淡說道,卻先登上了馬車。
“還有馬車?”君莫問神色一怔,心道:“這種套路,莫非黃裳是出來旅游,巧遇自己,順手抓住自己。但如果是運氣不佳的巧合,與我的高幸運屬性未免不符。”
思索了一會兒,情報過少,不得所以。
車廂內,空間雖小,卻五臟俱全,一張小小桌幾擺在中央,精致點心,清香茶水,布于幾上。車壁四面,則掛有輕紗絲綢,腳下鋪有華貴地毯,像車廂,不若說更像是一間精巧雅室。
君莫問呵呵一笑,拿起一塊點心啃起來,邊吃邊語音不詳地說道:“雅間軟椅,還有點心茶水,這待遇不錯呢。”
黃裳淡然一笑,呵呵道:“囚車而已。”
“呃,我可以收回之前的話嗎?”
君莫問不禁連聲咳嗽。
“咳咳……”
被噎著的君莫問,快速從桌幾上倒了一杯茶水,連忙灌入喉中,“呼”,總算緩出了一口氣。
君莫問幽怨地看著黃裳,黃裳微笑以對。
這是嘲笑吧,這一定是嘲笑啊!
君莫問抑郁之氣難壓,眼珠一轉,微微一笑,說道:“這里是囚室,那囚室中的黃裳,又是誰呢?”
“看守!”黃裳不假思索的答道。
君莫問一手指黃裳,一手指自己,搖頭笑著道:“你我都是囚室中的囚犯。”
黃裳眼眸里異彩一閃,欣賞的目光看向君莫問,頜首說道:“正是如此。天地一個大囚籠,眾生不過其中凡人,任天道予殺予奪,不得超脫……”說到后來,一臉慨嘆,仿佛他是一個為了人類最偉大事業而奮斗的仁人志士。
君莫問低下頭,果然,武林那個時代,那種文明,人類的追求都是一樣。
鉆研那永恒的未知——科學的真理,武道的終極。
……
……
“誰在駕車?”君莫問忽然問了一渺小的問題。
“老馬識途。”黃裳淡然說道。
老馬識途,指的是老馬認識曾經走過的道路。也就是說,馬車正一直才向京師前行。
車廂內,一片沉默,君莫問和黃裳是敵非友,他們的交情也沒達到惺惺相惜,化敵為友的程度,倒是王重陽有這種可能性。
無事可做,君莫問就運氣療傷,雖然黃裳在側,他無法進入最深層次的入定,調養生息,治療靈魂本源的沉重傷勢,不過平復靈魂波動,治療表面傷勢,卻不許在意黃裳。
馬車突然一頓,停了下來,君莫問從沉定中醒來,微微皺起眉。有些不對勁。
“怎麼停下來?”
根據他的計量,馬車才行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光,即便日行千里的名馬,在這麼短時間也走不出終南山。怎麼停在了這人跡罕至的地方?
君莫問心中一凜,莫非自己先前預料錯誤,黃裳并不是要將自己押入天牢,關押起來,而是預備在這里解決自己。
難道到了最后一刻,終究還要戰上一場。
君莫問苦笑,真是一點休息時間都不給人呢!
黃裳說道:“到了。”
君莫問問道:“到了哪里?”
“天牢!”黃裳淡漠的語氣,仿佛來自九幽之底,幽冥深處。
“天牢?”君莫問半信半疑,掀開幕布,馬車前,一座“天牢”匾額的莊嚴建筑映入眼簾,精鋼所鑄的大鐵門,門前立著兩座恢弘大獅子,威猛肅穆。
君莫問臉色一怔,所謂的天牢,難不成就在終南山附近。
不對!
他感受到天地之間,含有一股莫大威壓,鎮壓元氣,干涉了200級絕頂高手的天地元氣操縱力,靈動活潑的天地元氣,在這里竟呆滯凝聚了。
“這里絕非終南山!”
君莫問驀然抬頭,望向天際,一條虛形五爪金龍遨游天空,不為凡俗所知,卻鎮壓著整個京師的元氣波動。五爪金龍之下,正對一座內城,繁華壯麗,一眼望不著邊際——宮城。
“這里居然是京師。”君莫問喃喃自語,一臉震驚,“怎麼可能?不到半個時辰,一亮普通馬車竟走過數千里遙遠路途,來到京師。”
“怎麼不可能!”黃裳淡然地下了馬車。
“世界上本就有著許多不可思議的地方,也有著許多無法以邏輯解釋的人和事。天地實在太過浩大,天道亦是浩渺神秘!僅僅是瞬息千里這種事情,值得驚訝嗎?”黃裳漠然反問。
君莫問清淡一笑,說道:“的確,瞬息千里而已,又不是破碎虛空,有何驚訝!”
第八十七章 天牢(下)
“對了。”
黃裳呵呵一笑,道:“先前你不是問我,為何那麼巧合,正好在你重傷時,我就出現。其實,里面沒什麼秘密,只是我入定修煉的時候,忽然覺察到天道漣漪,發現有兩大巔峰強者對決的氣機,立即從京師趕了過去。”
“哦!”君莫問眼眸一閃,說道:“這麼說,這輛馬車不是一般的馬車了。”
如果黃裳自己有瞬息千里的功能,又何必多此一舉,帶著一輛馬車前去。
黃裳笑著搖搖頭,說道:“這個世界很奇妙,符文構成的天地法則。符文,可不可以構成仙道符篆,從而施展出仙道手段……”
君莫問真有些驚訝了,難怪王重陽曾自述自己不一定是黃裳的對手,黃裳的武道的確驚人。其他突破極限的巔峰高手,訴求天道于浩大偉力一面,黃裳卻不拘俗套,竟是對天地精微玄奧一面,傾盡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