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呢喃:“可能……她真的沒能留下一絲印記。”
倪君明站的遠了一點,楚子期呢喃聲又太小,所以他也沒聽清楚話。倒是君莫問緊靠邊上,聽到了楚子期的自言自語,心中若有所思起來……至高神器的器靈?
放下流水之韻,他的目光看向君莫問,溫和道:“你也是故友之后,如果有什麼困難或是修行上的不解困惑,我都可以盡力幫助你。”
想起流水之韻的提醒,記得要好處!
君莫問一還禮,學著倪君明的恭謹樣子,低聲說道:“晚輩的確在劍法上有些疑難,這就想請楚前輩指教一二。”
他一生修為全在劍術之上,先前雖然學了流水之韻的時間之法,可時間之法的戰技實在更接近于法術般的遠程攻擊方式,對于習慣近戰搏殺的君莫問,不能使用劍法,實力其實未有多大增加。
看楚子期兩師徒的裝束,必是天位劍術的高手,值此良機,怎能不虔誠求教。現在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可以。”
楚子期欣然應允,對倪君明說在外等候,帶君莫問入望江亭。
“你隨我來。”
望江亭,終于有機會進去了。君莫問望了眼亭蓋下面的三個字,心里暗道。
楚子期前腳進,他連忙后腳跟著進去。
望江亭從外看來是一間格局狹小的小亭子,進入亭中才知內有乾坤,別有洞天。說通俗點,亭子內部就是一半位面、亞空間,再通俗一點,進入亭子,空間轉換間已是另一個空間了。
君莫問遠目一望,這個空間不過百里,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地方有山有水,山水之間云霧縹緲,清流急湍,水聲潺潺,倒極像道家傳說中的洞天福地。
來到一處開闊地,楚子期回轉身軀,看著君莫問說道:“現在你先施展一下劍術,我看一看。”
“好!”君莫問快速答道,就要揮手虛空造物,凝聚出虛空造化劍,忽然頓了一下,眉頭皺起。這個空間中是一個神域位面,他沒有權限,也無法隨意抓取虛空物質造化。
然后他也不再凝劍,直接取用自身內力,揮射出千萬般無雙劍氣,涵蓋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接著以一種玄妙至極的規律匯聚成界,正是君莫問的絕招——劍氣成界。
武學之中,能將劍法修至最高境界的人,常常被稱作劍法已近乎于道!如果這樣說來,君莫問的劍法無疑到了最接近道,甚至已經是道的境地。
可是,楚子期卻微微搖起了頭。
楚子期緩緩說道:“無可否認,在在天位之下,這一式劍法窮極天地變化,盡窺世界奧秘。不過,它太花哨了。”
花哨!?
君莫問想過無數評價,楚子期嚴厲叱喝或者委婉點評,他都準備好了承受能力。但是,花哨這種委婉到這個地步的評價和點評,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楚子期對著劍氣世界抬手一指,仿佛初生世界的第一束光線,又像是毀滅世界的隕星,總之,一道光線穿界而過,下一刻,劍氣世界崩潰,劍氣消散。
“形式越是復雜,破除方法往往越發簡單,反而一些樸拙的招數,卻蘊含大道真解,難以抵御。”楚子期淡淡然講解說道。
“你的劍法的確窮極天地變化,目的是發出世界一擊。但你忘了一件事,你是天位強者,你已經是世界了。你隨手一擊,便是世界偉力的一擊,根本不需要追求變化。
大道至簡,即是如此。”
他目光瞥了眼君莫問,后者明悟的點頭。
楚子期話還未完,他眉頭微微皺起,繼續說道:“你的天位武學似乎并不圓滿,而且可以說含有極大殘缺,是因為傳承不全嗎,可是你的根基又甚是穩固深厚。真是奇怪!”
君莫問暗暗一驚,目光如炬,便是如此,楚子期果然不負天道級強者的名聲地位。
與此同時,他在心中默默說道:“不是我的天位功法殘缺,而是本來就是東拼西揍起來”
楚子期左右踱步,低頭沉吟了半晌。他抬頭看向君莫問,肅然道:“我將做一件很秘密的大事,流水之韻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不容有缺……”
君莫問有點納悶,我都把流水之韻給你了,現在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這些話不該是在交割之前,威逼利誘的前言,怎麼事都完結了,你才開口。不會是——準備殺人滅口吧。
君莫問的思緒有些飛揚灑脫起來。
“所以——”
楚子期說了一大串流水之韻對他事業的重要性,語氣一頓,似乎接下來將有石破天驚之言。
君莫問安靜的聽著。
還是那句話,在交接流水之韻前,這還可能成為強奪的理由,現在……嘛!
楚子期握著劍柄,開口道:“我有劍訣九式,可以傳你。”
君莫問眼眸閃過異樣光彩,原來他要傳授自己劍法。
“弟子拜見師尊。”學武之前,先拜師。
楚子期眼神變幻,遲疑了一下,終是沒阻止拜師,收下了這個弟子。
“《九歌劍訣》是我的成道武學,我于望江亭中,遙思故國家園,哀傷之下創出九式。”楚子期神色凝然,徐徐說道:“天道以九制,起于一,極于九,故其數為終極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