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用秘法感應,卻只是朦朧感知,汝等要多加注意,最近不要惹是生非,造出事端,免得引劫上身。”
高臺下,諸將聽了,都是連連應諾應承下來,見此,河伯臉色才柔和些。
只是有些話它沒有說,信件上講述了此次事件,矛頭指向王存業,而它感知卻覺得,這劫難未必就在王存業身上。
但仔細查知,又和他有著若有若無,難以脫離的關系。
水伯見此,頓時生得凜懼之心,當下就約束部下,靜觀其變,找準脈絡,謀定后動,這樣才能度過劫難,想到這里,它揮了揮手,示意諸將退下。
諸將面面相覷,卻是無言,于是退下,不過片刻,大殿中空無一人,唯河伯垂坐高臺上的寶座,靜靜沉思。
第五十一章 看這賊子
王存業脫下濺滿了血的大氅,到了離城墻十米處,奔跑起來,借助跑之勢,奮力一躍,三丈高的城墻,居被他一躍而上。
站在城墻上四周目視,找準一處僻靜之地,滑落下來,也不停留,找準前往范府的路徑,行了過去。
畫橋,位于府城中途,跨過一條小河,里面就是官宦之地,天一黑,就有著巡夜人員處處巡查。
王存業出現在畫橋附近,隱身在陰影中,身影突的顯示,又突的消失,每次必跨越著幾丈的距離。
府城夜間沒有人上街,顯得冷清幽靜,冬天的氣候有著說不出的蕭索和寒意,天空陰沉,烏云籠罩,看樣子,又有一場大雪。
王存業并沒有回去風夢鎮,或者大衍觀,卻直接返程到了府城。
整個街道黑沉沉,有些光亮的是各家世家里面的蠟燭,遠遠范府已經在望。
青衣閣原本是秘密機構,但隨著時間長了,就大家都知道了,連鄉下人都有所聽聞,所以赴宴截殺,殺了四大檔子,青衣閣幾乎覆滅一半,算是和魏侯以及世子,把一個深仇結下了。
王存業是地球轉世,這種事見多了,得了情報心中默默思索,就猜得大半——怕是府城內部有著變革和沖突,自己當時赴宴,被魏侯注意,當成了范府一系提前滅殺。
這真是禍從天降,想到此處,眼神中掠過一絲殺機。
魏侯隨意將自己鏟除,視之草芥,實是可殺,而范世榮明知情況不對,卻還是召宴款待,使自己一下子落入險境,也是其心可誅。
此時大風呼嘯,天空中鉛云層層,接近百步,王存業一皺眉,隱藏在一處陰影內,停止前進。
夜中府門三十步內,不許閑人接近,府門上懸掛了四個氣死風燈籠,下面隱隱有四個家丁,這四個家丁,實和甲士無異,只是不穿重甲,手持長刀,警惕看著四周,個個都有著武功。
里面又有著巡查的人,這時隱隱在圍墻內巡查。
最讓人惡心的是,還有著巨型獒犬在里面。
王存業不在乎這些家丁和巨型獒犬,這些人不可能威脅著他,但是這時,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看清了情況,王存業心中一動,只見龜殼上空,憑空就有著一條小河隱隱出現,又漸漸凝聚,化成了一個字符。
這字符發出幽幽赤光,八角垂芒,流傳著奧秘。
當日白素素登神,看似恢復舊封,實際龜殼已經將其赤敕分解重塑,并且通過這個,在這方天地微不足道的一點上滲透了過去。
王存業因此獲得了赤敕神職的奧秘,還是這句話,這赤敕實際是官,是委任書。
這時王存業心中一動,也可使用部分職能,只見著絲絲灰霧,漸漸和天氣融和,彌漫了上去,趁著迷霧,飄過墻檐,落到墻根時輕如鴻毛,貼地一翻轉,就已經蟄伏到一顆樹下。
看清了路,身形一閃一現,宛然幽靈。
半刻鐘后,王存業感覺到一種異樣的聲息,心中一動,身影向下一伏,形影俱消。
久久,并無動靜,過了片刻,火光一閃,人影顯現,一個發須灰白的老者出現了,皺眉掃看著四周。
“怎麼毫無動靜,明明寒蟬有所異動?”
檢查了會,似是覺得自己多疑了,老者漸漸而去,只是過了片刻,這老者身影一閃,又是顯示,驚疑不定的看著。
這時,風裹著小雪,時緊時慢落下。
范世榮的院子落在范府西北角,這是個很大院落,里面有五間正房,五間廂房,一個書房和一個小花園。
這時雪粒打得人生疼,天氣驟間變得寒冷,范世榮正和高景在亭子內賞雪。
桌子上一個火鍋,下面是炭火,燒得沸滾,冒著煙霧,這是一鍋野雞為底料的湯水,又加上了各種各樣食料。
沒有人伺候,有一個銅壺溫著酒,高景穿著件灰綢棉袍,正取出來,給范世榮和自己倒了酒,說著:“這雪不錯,好雪!”
這真是一場好雪,天地蒼茫,雪花起舞,遠遠有兩個人影立著,雪人一樣,這是跟班的家兵。
“……說實際,魏侯治下還算清明,卻一朝降禍,這氣運的事,想想真的讓悚然動容!”范世榮有些憂郁,喝了杯酒說著:“高先生,您有什麼法子呢?”
“要說根子上,不但現在,以前也沒有,祖龍以來一百五十一帝,誰也沒有辦法,只是昔日道法不顯,鬼神不圣,天命運轉而幽明,朝廷大統一,還可以鎮壓來延緩國祚,現在道法顯世,鬼神顯跡,天命運轉宛日月之明,垂于世間,諸侯林立各受其命,這盛衰之事,就唯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