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飽讀史籍,此時正是郡國安危存亡之時,這是非常之變,禮有經亦有權,現在只能從權了,不知諸位大人對以上幾條有何意見,嗯?!”說到這里,范聞臉色冷峻掃看著四周。
這時臺下有著騷動,范聞淡淡的眼光掃過,卻都平息,片刻李濤上前一步,說著:“大人說的是,此時非大人無以挽回,擔任知府順天應人,下官拜見府君大人!”
說著,就上前叩拜,眾人面面相覷,頓時齊聲高呼:“范大人說的是,拜見府君大人!”
范聞站在高臺上,見著眾人叩拜見禮,心中頓時一熱,有著片刻模糊,不過他終為官數十年,迅速警覺過來。
自己已是知府,整個弘明郡的實際掌握者,看著這批世家和官員行禮,說著:“各位大人都起來吧!本府初任知府,有許多大事要辦。”
“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先侯尸體,要是找不到,就衣冠代之,并且直接上書朝廷,請朝廷賜下謚號。”
“第二件事,就是通知全郡,世孫繼位魏侯,本官擔任知府,這就穩住大局,還有些細務再議不遲。”
下面張嚴聽了,眸光一閃,暗了下來。
范聞不愧是世家出身,久歷政事,這些辦的滴水不漏,找不出破綻。
見得臺下世家官員這樣識相,范聞不由稍稍滿意,繼續說著:“第三件事,黃參任郡尉負責城防,鄭興繼任府軍衛指揮使。”
頓時,二人都出列,叩拜說著:“謝府君。”
別的眾人都臉色復雜,這樣一來,城內城外都控制住了。
緊接著下面,卻見范聞獰笑一聲:“黑甲衛負責保護侯爺和世子,不想卻有人謀逆,刺殺了世子,這就是大罪!”
“來人,將黑甲衛火長以上的人,全部拉到殿前斬首!”
“是!”頓時,就見著十幾個五花大綁的軍官被拉出來,有人沉默不語,有人被拉著,還慘呼著:“大人——各位大人,這不關我們的事……冤枉啊……”
“殺,不殺不足以懲叛!”范聞格格一笑,說著,他的決心已下,這時自沒有誰能阻擋,只聽殿外慘叫連連,隱隱有著刀砍下頭顱的聲音,頓時使在場的人都個個毛骨悚然。
“黑甲衛謀叛不可信,但世孫不可沒有侍衛,本府自當重建之,范成林!”
這一喝之下,就見著一個身材高大,黑紅臉的軍官出來,此人雙目炯炯有神,上前跪著。
“黑甲衛謀亂取消名號,重建可稱羽林衛,本府任命你為侍衛統領,負責保護世孫安全,明白了嘛?”
范成林重重叩拜,說著:“下官明白,請府君放心。”
李濤一直聽著,心中一嘆,這一下處置,就把世孫徹底架空了,周圍親兵都換上了范府的人,再也沒有機會了,這范聞真是又狠又準。
“青衣閣也要重建,李波,你本是執事,就擔任閣事。”
李波也出列叩拜,磕頭說著:“是!”
一系列調整完整,就基本上控制了府城,范聞這才笑著:“別的都依原位。”
這時,下面的人才都松了一口氣,這沒有超過下面人的底線,當下一起行禮:“府君英明。”
范聞笑了,又話鋒一轉,說著:“剛才是體制,現在要辦的是政事,首先,要命全城百姓一起出動,收斂溺亡尸體埋葬,前些日子水患甚大,房屋倒塌無數,里面可能有積尸,更要快速處理,免得瘟疫。我會開放糧倉,救濟民眾,以糧代工,供他們一日三餐,不得克扣。
“其次,要開渠分流,清理城中積水,水患后就是瘧疾肆虐,歷年來都是這樣,速速命人去請道宮道長做法驅除病患,同時命官員配置治療瘧疾的藥物,要有不夠,立刻向外地購買,不得有誤。”
“第三,城中積水浮尸清理后,就全城修復破開的河堤,現在是春時三月,接著就是夏天暴雨時節,我不希望看到我治下府城再有水患。”
話音一落,頓時臺下眾人都是肅然,齊著行禮:“是!”
“你們都退去吧,組織人手,把這些緊要的事辦下來!”范聞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笑容,拱手說著。
臺下諸人都紛紛應是,個個凜然,不敢有違,魚貫而出。
見著眾人魚貫而出,殿中已經沒有人,范聞看著高臺四周,以前站在下面,看著上面的人尊貴威嚴,今日自己就站在這里。
種種感慨,真的難以概述,不由繞著上座,徘徊轉了一圈。
道宮
殿中水鏡閃爍,將城中一幕幕顯示,只見大水后城內城郊一片狼藉,尸骸在水中漂浮著,到處是殘屋敗瓦。
一個街道上,一個還活著的中年婦人,無力倒在積滿水街道上,面上黝黑,咳嗽著,整個府城,這種情況舉不勝舉,都是水患遺留的問題,不少水患中幸存下來的民眾已患上了瘧疾。
大災后有大疫,古來這樣。
不過遠處,已經有公差敲著鑼聲,甚至有著聲音傳了過來:“居民聽著——瞠瞠——范大人放糧了,每人一份糧!”
“要領飯的人——到廣場憑戶籍登記,編隊干活,把家里死人,還有病的人,都挖出來——瞠瞠!”
城中公差分成十幾處,喊著敲鑼,街上人群頓時炸了鍋,連忙一擁而出,向著廣場而去。
道宮中,道正端坐云榻上,下面是內宮的執事,大家都見得了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