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個時辰,到了云崖山,馬車不能行了,就把禮物背到馬上,馬蹄奔走在臺階上甚是艱難,傭人吆喝著,抽著馬股,伴隨著一陣陣嘶鳴,艱難的向上行走著。
又過一刻鐘,行到山頂,就見一座古樸道觀巍峨聳立,飄渺莊嚴,諸人見此不由的心神被奪,暗暗震驚。
就連范世榮,也是心中一震,只是片刻就恢復過來,上下打量著滿是青苔爬藤的道觀,不由眼光閃動。
此時仆人回過神來,連忙繼續向前,到了門口,范世榮并不出聲,讓仆人上前。
“客人為何而來?”門前道童見此,出聲詢問。
“就說云崖縣縣令范世榮前來求見觀主。”仆人說著。
這道童一驚,打個稽首,說著:“還請稍待,我去通報。”
說著,道童轉身一路上前,到了后面靜室,不敢直接去,敲了下鈴鐺。
王存業此時坐在云榻上,調息吐納,隱隱顯出光明,聽見聲音,停了吐納,雙眼睜開:“何事?”
“觀前有人自稱是云崖縣縣令范世榮,特來求見!”道童垂手回答的說著。
“哦?”王存業略一思忖,起身對道童說著:“打開正門,排列迎接!”
“是!”道童連忙說著,自原路飛快出去,召集著人手,片刻就排列整齊了。
王存業出了靜室,穿過走廊,親自迎接去,一眼看去,只見一個青年人,穿著很普通的青杉,正負手看著景色,聽到腳步轉過身,自有一股懾人氣息,正是范世榮。
而范世榮看了過去,見得一個少年,頂戴星冠,月色大袍,長袖翩翩,意態從容,眉帶英氣,的確有幾分出塵之姿。
一時間,兩人都是腦海中念頭紛呈,這時只是范世榮向前一步拱手:“觀主風采更甚從前,可喜可賀。”
王存業見了,稽首:“豈敢,范兄擔任云崖縣縣令,才是可喜可賀。”
說著,見得范世榮眼眸漆黑,氣度沉然,讓人心折,心中頓時有著種種想法,只是說著:“實在簡慢了,請進,上茶。”
進了殿,一時間兩人卻是無言,過了片刻,聽得范世榮喝了口茶,懇切說著:“以前雖有些不快,但過去了,你我也沒有過不去坎,就此作罷,如何?”
王存業頓時想起自己殺得高景,又當面打了此人耳光,但這子現在卻反過來求和,態度誠誠,言辭懇切,這真是讓人驚懼。
不過人家都這樣態度,王存業卻也不能反駁,當下說著:“當然,先前我有對不住你之處,還請海涵。”
說著,只是一念,氣海中龜殼一動,噴出一股清氣,直貫而上,頓時眼睛一亮,看了上去,一切都是不同。
雖只是片刻,就見得一團赤氣,范世榮身在其中,被整個氣運籠罩,不僅僅這樣,整個氣運隱隱凝聚,要化出形來,王存業見了,心中不由一驚。
一旦氣運凝聚出形,就是說此人已有了格局,結合今日所見,更是凜然。
卻見范世榮雙手按膝端坐,又說著:“本來因為誤會有失親近,特來拜會,今能釋去誤會,實是欣喜。”
“只是還請觀主務必鑒諒,我只能稍坐片刻。”范世榮說著:“本縣雖水災不多,但也有不少損失,今天回去還要安排安撫災民事宜。”
說著,在仆人手里拿過一封禮單來,說著:“以后縣政之處,還少不得觀主指點,我無以為敬,謹具薄禮,觀主權且收看,略表心意。”
又說了一會,就此起身作別,王存業起身相送,見著下去,將禮單一看,別的都罷了,就見得一張十頃田地地契,蓋著縣里大印。
當下卻不動神色,又將禮單展開,細細研讀。
卻見得書信:“我與兄臺宴上相識,結識至今,磨難誤會不斷,但諸般種種,都過去,略備薄禮,還請收下——范世榮啟”
王存業看完,再看著一行人下去,范世榮此人以前雖略有格局,但終不成氣候,現在卻完全不一樣,當下呆呆望著越行越遠的這人,長嘆一聲:“真是心有山川之險,胸有城府之深吶!”
看來要是不能早早修成陰神,此消彼長,恐怕日后禍患不小,落得謝誠的下場。
不過有著龜殼之助,這人再怎麼樣進步成長,終難以為禍,而且仙凡分離,怕是這次別后,就和他再無瓜葛了。
想到這里,心中略略心安,不過,這種情況真讓人有急迫感,王存業沉吟片刻,想起了父母,突喊著:“來人,備馬,我下山去。”
第二卷 匹夫之怒 第八十七章 預感
話說自范世榮黃昏前趕回了縣衙,縣衙修得結實,只不過幾十年風剝雨蝕,更顯的沉靜,由于才來,一切還沒有完整,就見著管家帶著傭人挑著食盒進來。
“縣君,今天丫鬟婆子還沒有打掃完。”管家叫著布菜,說著:“前面云南樓的菜不錯,就買了些布置,還請縣君見諒。”
少爺當了縣令,卻換了稱呼。
范世榮笑著:“這算什麼事,總有收拾的過程嘛!”
見著遠處一人,喊著:“桑笠!”
桑笠本是衙差的代理捕長,時刻在下面候著,聽言就上來,“啪”的行禮:“大人有何吩咐?”
范世榮笑了笑:“你這個代理捕長,可以直接轉正了,我查詢官職,縣中還空缺九品巡檢一職,就由你擔任,不過你起點太低,只能先是代理巡檢,一年后再給予轉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