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入,就想滲透到王存業心中,識海中龜殼黑光大放,這些罪孽黑云還沒有來得及掙扎,就全部鎮壓下來,凝成了下面一朵黑云。
這龜殼本是地球冥土輪回所化,其中蘊含不可思議威能,鎮壓古往今來無數鬼神大能,這小小罪孽自不在話下。
只是現在輪回不全,雖能夠鎮壓,卻無法化解,還要尋機會化解,要不留在身上,終是個禍患,王存業思索著,收了靈眼。
卻見得一家人望著他,當下微笑著:“我在想,剛才回來,卻見母親還是自己洗衣,心里有點過意不去。”
“我現在是道官,正九品,也要有些體面才是。”王存業看了看親人,笑著:“不過現在家里就這點田,卻也撐不起體面,我帶了張地契來。”
說著,就將一張地契拿了出來,平靜的說著:“這是范家二少爺范世榮的帖禮,他現在當了縣太爺了,這里是十頃。”
聽著十頃,家人都是大吃一驚,直直看著。
“這十頃是給道觀的,所以我分割一下,家里我給三頃,有三百畝田,三十畝桑田,就是縣里大戶了。”
“原本朝廷盛時,百頃以上都會記錄到省政上去,三十頃以上都由府郡登錄,十頃以上報給縣令,我們家有三頃正是合適,這就是個章程規矩。”
王存業話有些文縐縐,但父母想了想,還是大體聽明白了,頓時露出一片喜氣,連連說著:“我明白,我明白。”
“這樣多田,可自己耕不了,要編著佃戶和戶長,這些事我會派陸伯幫著完成,爹娘你們也要學著些,還有弟妹,你們進了私塾,就要學會算帳,這些事以后要幫著,到成年后結婚,就各割些田宅。”
見著父親要說話,擺了擺手:“爹,割個三五十畝不算啥,是自己弟妹,你看著辦就是了,要不是田地現在已經足夠,我想要,還沒有辦法不成?”
“家里有三頃三,觀里有九頃,綽綽有余了,再多也不是幸事了。”說到這里,王存業一嘆,心中突有一種悵然的預感——也許,自己會遠離這個家很長很長時間。
這種預感一出現,就如此清晰,甚至讓他懷疑不得。
第八十八章 凝元奠基
伴隨著這個預感,更清晰的是就要突破的感覺。
新年來三個月,王存業服食著白虎培元丹,又用龜殼吸取了一股河將元精,日夜打熬,將它們轉化精氣。
身體內精氣是突飛猛進,但是抵達一個極限后,只感覺身體血氣滾滾,卻到了一個極限,無論怎麼樣修行也無法再進一步,知道這就是到了瓶頸口了。
以后就不再勤修,只是默默反復閱讀著道經,又時時推演著“青華寶箓”,增益其資糧,直到今日,王存業突心血來潮,知道突破在即。
當下說著:“我出去下!”
見著王存業出去,幾人面面相覷,跟著出去,就見得烏云漫空而至,片刻間就掩蓋了星月,只聽“噼啪”幾聲,雨水就打了下來。
雨中,夜中黑壓壓一片,伸手難見五指,王存業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母親正要出去,就見著父親拉住,嘆口氣:“別跟了,他和我們不一樣。”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接著悶雷炸開,照亮了母親悵然若失的面孔。
雨絲不斷灑下,王存業此時,卻沉在一種奇妙的氣氛中,散著步子緩緩而行,任由風雨打在身上,濕透了全身。
每當電光閃下,天地一片透明,照亮了山川河流原野農舍,一種說不出氣息,彌漫在天地中。
王存業想起了百年冥土生涯,想起了幽深黑暗的地面徘徊。
想起了自陽世醒來喜悅,想起了師妹謝襄的柔情,想起了水伯之宴中自己雨中搏殺,想起大罵自己國賊的沈正直,想起了城府日益深沉的范世榮。想起了剛才油燈下用餐的父母……
心中一時感慨,萬千思緒翻滾。
王存業仰臉迎接著雨點打下來,在這時只覺得涼絲絲十分受用,這雨水洗去所有塵土一樣,每走一步。就覺得身子開竅一些。絲絲靈氣自四面八方向王存業涌來,在呼吸著。
王存業顧不得這些。只由雨水淋漓,不斷的想著,突唱著:“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則……至人遺物兮,獨與道俱……真人恬漠兮,獨與道息……”
識海中。數百卷道經都煙消云散,只余下十幾個相對完整的真文。以及殘缺不全的幾十個真文,這時龜殼猛一震,噴出一道清光,這清光凝而不散,頓時大放光明,這幾十個真文頓時發出異聲,個個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無數奧義也隨之在心中流淌,卻是相互攻伐著。
王存業只覺得不吐不快,歌聲遠遠傳開去,連雷雨也不能掩蓋絲毫,天地之間,只聽著高歌:“……寥廓忽荒兮,與道翱翔……澹乎若深淵止之靜,泛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寶兮,養空而浮;德人無累兮,知命不憂……何足以疑!”
最后一句話說出,王存業猛著停定,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上空,天地瞬間一片雪白,目睹著這一刻,只覺得身子“轟”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