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心中驚訝,眼前此人雖郡內聞名,本身沒有上好師承,不想見聞這樣廣博,見解也是深刻,當真不凡。
又是兩天,一路向西駛去,前面已隱隱可見陸地,雖船身本身就是法器,但經受著三天三夜的風雨,船身上光罩都略微有些黯淡。
“陸地!道友,卻是快要到了!”見得前面陸地,王存業朗聲一笑。
楊玄點點頭,帶著笑容:“嗯,要到了,看著航程,下午就能抵達對岸,這風雨三夜,還真是難熬呢!”
“嗯。”王存業聞言,很是贊同。
有言道望山跑死馬,同理可以看見大陸也是很遠,早晨就已遙遙望見,接近著黃昏才抵達陸地。
王存業連連感嘆:“這般長的水路,卻是從未行過,雖在弘明郡也經常乘船在忻水上上下下,但沒有這云荒海域這樣廣大。”
楊玄一笑,說著:“自然不能相提并論,只不過卻是不知道現在走,到安南道宮需要多少腳程!”
新進弟子到著已一個月,各個領班長老都已心里有數,到了這日下午,幾個道人聯袂到了殿中相議。
這時殿主還沒有來,有個道人在沉思,就有人問著:“這會你在想什麼吶?”
“哦,我在想著我領著這二十人的事,這二十人我都看了,基本上都還合格,要真選出頂尖苗子,還真難著呢!”
對面一個道人不以為然一笑:“你是第一次,才這樣想,我帶過幾次了,也就把這心去掉了。”
“這些人都是人仙三轉,除個別用藥堆上去的,別的那個不是有根骨有氣運有天賦?人多粥少,想不屈才恐怕誰也辦不到。”
又有一人笑著:“這話說的中肯,不過就算這里面,還是有優劣之別。”
話還沒有落下,就聽見外面一片吵嚷聲,一個道人皺了皺,長袖一盛,水鏡就在殿中展開。
仔細一看,就見著二十余個新進道人在門前喧嘩,聲音隱隱傳來,這些道人對望一眼,都是冷笑,主持過這樣多次考核,沒見過這樣膽大妄為的,這時一個道人冷冷說著:“這樣胡鬧,圍攻殿前,就以為可以了?”
話還沒有落,就聽著一人接口說著:“說的不錯,這些人要統統貶落。”
眾人一驚,看了上去,見得是殿主進來說著,這些長老一起行禮,殿主點頭微笑,嘆著:“這修道之材,也有著氣運一說。”
眾人詫異,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到這里,忙請教其端,就聽著殿主說著:“天地生人皆無大異,只有少數秉性不薄,或應運,或有地脈,或有祖德,或有時勢,但就算這樣,清明靈秀之氣總是少數。”
“道門拔舉修士,本是置于萬萬人之上選拔根基厚重聰慧之士,現在三年選拔六百余,一代二十年中就有三千,簡直比朝廷選舉進士都多了幾倍——朝廷一次選進士,不過二百人。”
“這樣選上來的人,自就不純了,雖都有些有根基,但乖僻邪謬的人也不少,因此該貶落的就要貶落,這批人就這樣,以作效尤,各位覺得怎麼樣?”殿主最后說著。
雖有人覺得這有些太狠了,但在場的人都有心思,這名額只有十個,當下就應著:“殿主說的是!”
第九十六章 一起貶落
天色近晚,大地蒙上了一層夜色,深藍天空顯得靜謐非常。
“道友,看來今日不宜前行了。”楊玄望著遠處一些船,取出個折扇悠悠的說著。
“嗯,我且看看這小鎮上哪里有道觀,好借宿一宿,同為道門一脈,應該不會拒絕這個!”王存業略微思量,就出言說著。
“嗯,那就這樣。”楊玄仰著看天,不知何時,又陰了天。
王存業就去詢問,走了幾步,就見前面一個拉車的車夫,陷在泥坑里,臉上憋的通紅,吭哧吭哧拉不上來,王存業見了,上前去只是用手推了一把,轱轆一下,車輪滾動著,就上了地面。
車夫吐了口氣,正要道謝,轉身一看,卻見是一位道士,頓時有些惶恐。
“小人多謝道長幫忙!”車夫連忙道謝。
“無妨,我且問你,這附近哪個道觀離著最近?”王存業擺了擺手,問著。
車夫尋思了一下:“直直向前五里,就有一家道觀,里面的觀主是個老道士了,頭發都白了,在此主持道觀有三十年,已有九十多高壽了,道長要尋道觀的話,可以去看看。”
“多謝!”王存業謝過,轉身而去。
“前面五里就有一座道觀,我們可以去看看,借宿一宿。”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啟程。”
兩人都是人仙顛峰,在世俗中同于武道先天宗師,在這個階段,雖不及武道宗師日行五百里夜行三百里,但一夜百里只是等閑,這點腳程根本算不上路程。
一炷香時間,就到了小道觀前,雖說是小道觀,但前面有段青石板路,門前柳樹搖曳,甚是秀美。
道觀內還隱隱看見桃樹。不過此時當然都結了桃子了。
“咚咚!”王存業上前敲了敲,片刻里面出來一位道童,打開了,見得是二個道士,頓時稽首:“兩位道長可有何事?”
“我自云荒海域而來,此時夜了,卻是想借宿一宿。”
王存業略回個禮,說著。
“請進。我向觀主稟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