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業師傅謝成并沒有證得鬼仙,算不得明師,大衍觀更是落魄小觀,不想此子在這時還能全身而退。
這不能不驚訝,道門最重氣運和福緣了,頓時就有幾人改觀——能收此子為羽翼,取其氣運,必有益道業。
第一百十七章 這就是法度
殿主長袖一揮,八團陰神灌入了八個軀體中。
連云道中修為最高這個不好說,前五有誰,絕少不殿主。
只見金光落在身體內,陰神軀殼脫落,真識化作一點明光回了肉身,頓時醒了過來。
七人立刻醒了過來,睜開了眼,這時卻是下午,陽光灑了進來,整個世界都在它的淋浴中。
七人都有些恍惚,幾如在夢中,只聽著上面有個地仙咳嗽一聲,七人不由全身一顫,這才醒轉過來,一起向著殿主稽首行禮。
殿主知道這次過份了,肯定這七人有著想法,但卻并不在意。
只見這殿主笑了笑,說:“你們這次辛苦了,這次回來,就加三千道功,別的殺敵數另計,你們攜回的陰神,已經去掉烙印,可以由你們吸取,省得一年打磨的法力!”
“你們回去休息,七日后來此殿,都有道種可授。”
七位弟子聞言一震,冥土這行,說是沒有怨恨這是假著,但真種是成仙之根,長生之路坎坷難上,唯有永恒才是追求,種種愛恨情仇只是過眼云煙,眼下還需忍耐才是,于是這七人都不作聲,再次起身稽首,向殿主和長老行禮。
長老見了,都是還禮,此時無話,七人退了下去,這時都看都沒有看殿中還有一個身體。
殿中長老見此,一個長老起身,嘆著:“這次怕是有難解心結了。”
殿主聽了,端容說著:“這很正常,要是我處于這情況,都會寒了心,但這就是法度!”
“戰爭哪有不犧牲。我們道門平時都注意招攬人心,卻不會因此有著顧忌。為了大局,隨時可以犧牲,這七子就算寒了心也只得屈從!”
“要是忍耐了,就是聰明人,我們都是這樣過來,要是有怨望,就此貶落,從此再無機會進步,嚴重者可處死!”
殿主淡淡的說著,眸子清冷掃過。反正殺的人多的是。再殺些也無所謂,于是問著:“你們說是不是?”
各個地仙都是默默,三百年前,群仙逍遙,哪有此事?
只是大戰改變了一切。
過了片刻。一個地仙看一眼殿主,說著:“不過事情還沒有完結,這上百道人的陣亡,是件大事。”
殿主的確有權說“犧牲”,但是同樣要承擔責任。
又一個長老就說著:“殿主,這事我會青章上奏給道君,并且給道宗上書。”
又一人插口說著:“這上百人算不算戰死?”
殿主見著眾人發話,感受到了洶涌的暗潮,默默片刻。突一笑,說:“當然,師兄上書是你的職權,我不會阻擋,至于這百人,全部算是戰死。要給撫恤,具體就由我來出。”
說到這里,殿主思量著笑著:“這件事是大過,也是大功,撫恤不但是本人,還需照顧家人,立碑記事,這樣才能安撫人心,免得有小人興風作浪,憑空添了戾氣!”
說著指著斜在地上的一具肉身,說著:“比如說這個楊玄,就是有功嘛,雖本識受損,斷了仙途,迷了心智,但是我們道門還要禮送回鄉,雇人照顧,使其安康百年。”
有個地仙就起身欠了欠身,笑著:“殿主既是這樣說,那就按照這個辦!哪余下的七子怎麼樣處理?歸在何門?”
殿主聽了,沉思著踱步,良久,說著:“這七人,我本來是想著不再伸手,都留給師兄弟,只是其中有一人,就是王存業,這人性情桀驁,怕是難壓的住——我想親自收進門,壓一壓,琢一琢,給他留些進步余地!”
聽了這話,地仙都是默默,這王存業,怕是再難有“進步余地”了。
王存業這時出了大殿,太陽西傾,站在臺階上,見得三丈主殿巍峨威嚴,左右宮亭榭臺閣,在陽光下云蒸霞蔚,心中不知道啥滋味。
檢查下自身,自己算受損最小,但是長時間的離體,也讓精血有所虧損,不必有鏡子,都知道自己有些蒼白。
胸腔中波動讓王存業驚醒了過來,咳嗽了幾聲,思量有頃,放眼看去,遠山郁郁蔥蔥,精神一震,自向下而去。
修行到現在,都是一路坎坷而來,不過危險雖大,這次收獲也多,別的不說,殺得的大量鬼兵鬼將,轉化的精氣還在沒有消化。
而陰神本來沒有破解完畢,但是這時殿主卻示著大方,將余下的陰神送給七人消磨,本來只能獲得些法力,說不定還有些隱患,但對王存業來說,卻是大有裨益的事。
心念一想,露出了然之色,點頭說著:“原來這樣,一禍一福卻也合情合理!”
王存業收回目光,快步而下,直直到了自己房舍中。
到了里面,就端坐,沉下去心,只見靈池上空,一大片黑云,時時有著模糊的面孔,這卻是吸取的鬼氣精華。
靈池正中是一塊龜殼,絲絲幽氣被絲絲吸取,又絲絲轉化,滴入到赤池中,只是一運轉,身上絲絲煙云就緩緩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