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慘不忍睹。
勉強用了點,王存業就去了房間,油燈擺在木桌上,一點火苗搖曳,給幽暗房間帶來些光。
房間里連床也沒有,只有用藺草編織而成草席,俗稱榻榻米,王存業皺眉,對著兩個武士吩咐:“你去船艙把我的床搬來。”
“明日吩咐只上鮮魚烹制。魚干,咸蘿卜,醬油都不要上。”
“獵殺野豬或有耕牛宰殺給我送來。”
“還有,你們既跟隨我,你們每人月俸5貫,余下海賊月俸1貫。”
“嗨!”兩人伏首應是。
待著床送來,已是深夜,吩咐他們休息,王存業坐在桌前,手中握著書卷,細細翻看,不時著皺著眉頭。
燈火搖曳,印照出長長的背影,良久,王存業一嘆,長身將書卷放回箱子,滅了燈火,就想著入睡。
就在此時,突傳來敲門聲:“王君可在?我家主上請您一敘。”
王存業聞言一驚,眉皺起,他才來扶桑,怎麼有人相請?
“入夜深深,多有鬼魅魍魎,出行不便,還請回吧!”王存業說著,下岸的氣息,就表明著這里的危險。
片刻又傳出話:“當騎青牛,再過函關,漫漫紫氣三萬里。懸寶塔,青衣白發,只是容顏換少年。指間玉笛,余音隔隴復猶聞。尋仙途,何處有仙,紅塵路,千道萬丈任我行。”
說出這話,人聲一頓:“我家主上讓我把這話傳給你,來與不來全憑王君!”
王存業聞言一怔:“當騎青牛,再過函關!”
這方世界道君成道前,卻同騎青牛出函谷,不過扶桑只知天帝,不聞道君,那里知道這事?
想到這里,心中一動,掛著長劍出去。
打開門,卻見得是一扶桑武士。
“帶路罷!”王存業說著,這時腳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這武士應著:“嗨!”
出了客店,就見一輛牛車。
“王君!請上車!”武士側立一旁,神色恭敬躬下身子說著。
王存業翻身上車,任由這武士駕馭著牛車一路前行,出了町一片雪地,行了一個時辰,在一片依山平地前停了下來。
武士翻身下來,神色恭敬:“王君,到了,請您下車。”
眼前一片院子,樣式普通,一貫扶桑屋式,王存業不動神色,由這武士一路帶著進了去,拉開門戶,躬身說著:“王君,我不能進去,主上就在里面等您!”
說著側立,王存業脫了鞋子,換上一雙木屐,踏步進去。
換鞋進門,這本是扶桑風俗,入鄉隨俗,過一個小小走廊,進得內室。
進了去,不由一怔。
只見里面墻壁上一副字畫古篆巍峨,桌椅和家具全是中土式樣,那里還有著半點扶桑氣息。
木塌上,一個老者端坐,穿著道衣,眼神神光隱含光華,其色大赤,王存業當下就明了,眼前這位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鬼仙真人。
當下不及細想,上前稽首:“王存業見過真人。”
老道嘴角含笑,眼睛一亮,只見王存業一身道袍,顧盼生輝,瀟灑自在,心里不禁暗想:“真是出色!”
見著王存業稽首,就說著:“不必多禮,多少年沒有見得中土來的新道人了,請坐下說話!”
王存業莊重說著:“謝真人!”
老道微微一笑,見著王存業坐了,就直接問著:“道友為何來到扶桑?”
王存業略一沉思,出言應著:“前輩可知尋仙路?實不相瞞,晚輩這次,卻是來進行尋仙路。”
“聽聞中土道宮改革,廢黜尋仙路久矣,何以又有尋仙路?”老道笑了笑問。
王存業欠了欠身,正顏說著:“我卻和他們不同。”
當下簡單的說了說,就說著自悟了道種,因此行這尋仙路舊事,這老道不動聲色的聽著,只是聽著提到連云道時,眸子怒火一閃而逝。
王存業見著心中一驚,立刻警覺,說話更是小心翼翼。
老道聽完,良久無語,幽幽一嘆:“原來是這樣,你來扶桑尋仙路,可能還不知道扶桑情況,我在這里呆了百年,了解甚深,與你說說。”
王存業聞言,起身稽首:“多謝真人,還請真人示下!”
老道坦然應下,叫王存業坐下,緩緩出言:“扶桑鬼眾妖怪都喚作神靈,號八百萬,其中多數是野鬼山怪,這些就是武士也可搏斗,不值一提。”
王存業點頭,就它知道的扶桑傳說中,就經常有武士斬殺鬼神的事。
“只是扶桑有千萬人,供養之下,和我道門鬼仙相同有八千,和地仙相同有八百,和神仙相同有八十,這些大能各冠名號,都是各路神靈。”
“還有等同天仙大能,卻有十個手指,特別是它們的三貴神,還有著黑夜大權命!”
王存業聽了,深深皺眉:“不想小小扶桑,居有這樣多神靈妖怪。”
老道一笑,說著:“確實這樣,雖三貴神都曾對天帝行庭參禮,但還是獨立藩國,你要行尋仙路,只怕卻有妨礙——你要行武道還是文道?”
王存業沉吟了一下,說:“上命難違,成與不成,我都要試試……文道耗時太長,怕是不成,我還是行武道!”
見得王存業態度堅定,老道思索一會,緩緩說著:“武道就是伐山破廟,代天封神,本是我道門本分,不過危險重重啊,一不小心遇到你難以抗衡的神靈,只怕就是大禍。”
說著目看著王存業,王存業默然良久,又起身稽首:“還請真人示下。”